顾蕴玉欣喜的欢呼一声,近乎一厢情愿的天真,强硬的拉起瘦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乖乖尾随在父亲身后回了家。
吩咐老妈子烧了整整三桶热水将男孩洗干净换好新衣服后,顾蕴玉惊喜的打量着与自己年岁相仿、焕然一新的男孩,眉目之间明晰清秀得宛如新月,讨喜可爱得犹如年画里的抱桃仙童。
男孩任人摆布依旧不言不语,宛如泥塑。
顾蕴玉在屡次询问男孩名姓无果之后,索性决定自己给男孩起个名字,就像父亲兄长给家仆起名字一样,也像自己给小猫小狗起名字一样,有种隐隐的源于上位者的快感。
“叫你什么好呢?唔,桃子?还是白面团?”
顾蕴玉故意拿话逗男孩,却还是碰了一鼻子灰,男孩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没有理会他。
蓦地,顾蕴玉的目光被男孩脖间一道红线所吸引,红线隐没在单薄的斜襟之下,那是玉佩吗?
顾蕴玉好奇的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未料原本一动不动的男孩却突然排斥起顾蕴玉拽住红线的手。然而,越是反抗,越是激起了顾蕴玉的好胜心。二人年岁相仿、身形相仿,一来二去间,终是顾蕴玉占了上风,一下子将男孩按压在地,系得松松的棉衣也散了开来,露出一大片光滑细腻的肌肤。
男孩胸前的玉佩散发出温润的光泽,但已经吸引不了顾蕴玉的注意力。
顾蕴玉惊艳的凝视着眼前男孩左肩上一点嫣红的梅花印迹,不可思议的惊啧连连,甚至伸出手指触碰起来。
“梅花为清友,栀子为禅友。”
顾蕴玉的脑海里忽的出现前几日先生曾经教导过自己的典故,手指细细抚摸着这一点嫣红的梅花印迹,一锤定音道:“清友,你就叫顾清友好了。”
第2章 惊梦
迷迷糊糊间,我站在一扇半掩的门前。
门的那一头传来一阵暧昧不清的喘息声,粘腻浓稠的浑浊声音直叫人作呕,仿佛看不见的黑暗里潜伏着一只狡诈淫邪的吃人怪兽。
冥冥之中,我的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声忽近忽远的叫喊:“不要看,不要看……”
然而我却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用这一双小小的、属于孩童的、稚嫩的手推开了那扇掩藏着肮脏秘密的木门。
芙蓉帐里,一片□□。
身形瘦削的少年屈辱又隐忍的仰躺在榻上,一双细长的手臂被布带捆绑在榻前的雕花木头上,白花花的单薄身体承受着身上男人粗鲁的动作。
我怔怔的呆立在原地,少年被汗水打湿的脸颊满是狼狈,那双空无一物的漆黑眼眸漫无边际的望向屋内虚无的墙壁,似乎注意到了我惊恐的视线,少年用那双空濛氤氲的眼眸朝我望了过来。
“不要看……阿慎……”
我嗫喏着嘴唇,胸膛起伏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名字即将破喉而出——
平地里一声惊雷,我骤然之间从床上坐起,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抹了一把额间冒出的冷汗,窗外传来“噼里啪啦”急促的雨点声,原来是下雨了。
身边那人揉着眼睛咕哝着问:“清友,又做噩梦了?”
我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索性翻身下床,穿了棉鞋去洗漱。
楼下客厅里墙壁上的西洋挂钟缓缓敲响了五下,此刻约莫是清晨五点钟的光景,下雨的缘故却显得别墅外黑黢黢的,犹如深夜。一楼佣人房里的家仆们这才打着哈欠反应缓慢的动起身来,该做早饭的做早饭,该烧热水的烧热水。
我索性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顺着回旋的欧式楼梯下了楼,来到客厅。
别墅里静悄悄的,壁灯昏黄的光晕下,一只圆滚滚的波斯猫睡得正酣。
年轻的女佣拎着烧开的热水拾阶而上,一个不留神,脚尖就踩到了波斯猫白乎乎的尾巴,痛得猫咪发出一声尖细悠长的惨叫,女佣惊慌失措的避开,嘴上连连道:“你这懒猫,别叫!吵醒了大少奶奶,定会少不了一顿骂!”
我忍俊不禁,女佣回头发现我悄无声息的站在客厅沙发旁的阴影里,吓得够呛,回过神来嗔怪道:“今个儿怎地起这么早?小少爷起了吗?赵妈刚刚张罗厨子去蒸小笼包,这会儿恐怕还没熟呢!”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还是先上去伺候大少奶奶梳洗为妙。
外面狂风暴雨大作,庭院里梅树随风摇摆着,落下一地残红。
我怔忪的望着屋外混沌的天空,心里一片空茫。忽然,客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落汤鸡”。
“落汤鸡”连打了几个喷嚏,身上定做的西装被雨水打湿,活像是从泥塘里滚了一遍回来。任谁也无法想象这位就是平日里光彩照人、仪表堂堂的顾家大少、现任商会会长顾君璧。
“杵在这里做什么!”
顾君璧被我吓了一跳,摆出大家长的威风呵斥一声,脱下湿了的西装丢给闻声赶到的佣人,接过毛巾擦了擦宿醉未消、湿漉漉的脸,便“蹬蹬蹬”的上了楼。
走上楼梯一半的时候,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神色萎顿的俯身问道:“大少奶奶醒了没?”
我还未开口,身旁机灵的佣人抢着回答道:“刚醒不久,金雀才下来打了热水上去伺候少奶奶洗漱呢!”
闻言,顾君璧“唉”了一声,皱着眉头脚步飞快的上了二楼。
不一会儿,二楼东边的卧房便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无非是独守空房的大少奶奶逮住彻夜不归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