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长遥君又惨叫了几声,他觉得自己今日跳崖不成,倒是要死在这蠢人手上了。
阿七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扯着狐狸的尾巴,连忙把狐狸抱到怀里,拿衣服紧紧裹着,生怕它又跑去跳崖:“走吧,我带你回家。”
长遥君老泪纵横:你是玉帝派来的逗比吗?!
阿七抱着狐狸回到街上,正是午饭时间,街上的酒楼和小铺热闹非凡,整条街弥漫着饭菜香味。
“咕噜噜——”前一刻还一心求死的长遥君,此刻被这凡间的饭菜勾起了食欲。
“你饿了?”阿七抱着狐狸,那咕噜声听得十分清楚,“给你的饭你没吃吗?”
“嗷嗷……”长遥君唉叫:本君宁愿饿死,也不吃剩饭!
这时,阿七抱着长遥君正路过太岚街上最著名的酒楼——岚香楼。岚香楼是太岚街开街伊始就有的酒楼,传至今日已是第九代。岚香楼的招牌菜有三样:岚醉鸡、脆炸鲜、干明鱼。其中这岚醉鸡是赫赫有名,乃太岚镇一绝。
此刻正有一桌客人点的岚醉鸡上桌,小二端着盘子,盘子上的鸡金黄焦脆,肉香中带着酒香,闻之欲醉。
长遥君挣着小短腿从阿七怀里探出半个身子,湿润的鼻尖冲着香味飘来的地方快速耸动,两眼微闭,嘴角哈喇子流了三尺:“嗷嗷嗷——”
好在阿七抱得紧,否则这狐狸就直接冲上去了!
阿七一边用力拽着狐狸的衣领防止它奔出去,一边好言相劝:“秃毛……不,狐仙大人,咱们回家吃饭,家里有饭!”
长遥君哪里听得这话,也不知何处生来得力气,后腿一蹬从阿七怀里蹦了出去,直扑上那盘醉鸡!
“秃毛!”
阿七惊叫了一声,赶过去拦也来不及,只见那狐狸三下两下将整只鸡撕咬入口,四只爪子围着鸡肉一边吃一边蹦,明显是被鸡汤烫得下不行还死活松口。
“谁家的野狗!”点菜的客人被鸡汤溅了一身,拍案而起。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一看,乖乖!那一大盘醉鸡只剩下几滴汤羹,此刻那狐狸半个脸抵在盘子上,正在舔盘底呢!
小二怒气横生,将披在肩上的麻布一甩,两手叉腰冲了出来:“这野狗谁家的?吃了本店的菜,出来赔钱!”
阿七一听要赔钱,迈出去的脚瞬间缩回来了,心想:岚香楼里的菜能有便宜的?且在旁边观望一下,若是赔得太多,就……就把狐狸精扔下,自己走!
见没人站出来,那客人和店小二在一边跳脚,掌柜的过来打眼一看,这“野狗”身穿锦缎,恐怕不是寻常的“狗”,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豢养的宠物,于是出面打圆场:“这位客人,本店给您另备一桌酒菜,银钱全免,算是给您赔罪了。这狗就交给本店处置吧!”
那客人一听,也算合理,就应了,拉着身边的朋友说:“算我倒霉,咱们去里面坐吧!”
狐狸吃完了醉鸡,对桌上其他的菜瞥都不瞥一眼,摊着肚皮躺在光溜溜的空盘子边,鼻子还对着盘底嗅,似乎还能闻到点醉鸡的香味儿。
掌柜的看这“野狗”的样子,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谁家养的,竟然如此贪吃。他上前刚想拎起“野狗”,想到主意的阿七适时出现了。
“小祖宗哎,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阿七满头的冷汗看起来就像是找“狗”急的,配上那语气、那表情,俨然就是一个寻主子的宠物狗的下人。
“这狗是如意绣坊的?”这街上几家老店的掌柜都相互认识,何况阿七也是街上的旧人,掌柜的一眼就认出来。
“哎,这不是狗,这是白狐。”阿七点到即止,又说,“是不是它吃了贵店的菜?都怪我没看住它,掌柜的您说多少钱,我照价赔偿。”阿七说着,作势要掏银子。他想,如意绣坊跟岚香楼的主子也算旧识,看在两方认识的面子上,掌柜的应该就能少收点。
没想到,掌柜的大手一摆:“既是无心之过,就算了吧。”
阿七虽然平时小气,但是毁了人家生意,却一点不赔,实在过意不去:“那不行,扰了掌柜的生意,不赔钱三娘知道了也会怨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从酒楼门口过。”
掌柜的看他实诚,说到:“这样吧,就只给这一盘醉鸡的钱,二十文。”
阿七狠狠肉疼了一下,两手作了个揖:“真是失礼,我出来没带钱,这样吧,我待会给您送来。”
掌柜的大方点头同意,阿七又陪了几句失礼,抱起狐狸回家了。
狐狸被抱着,吃得饱饱的,在阿七怀里晃晃悠悠快舒服得快睡着了,心想:这人间也有人间的好啊,那鸡肉可真好吃……
狐狸两眼一闭,伸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毛,阿七看着怀里狐狸一脸享受的表情,戳戳狐狸的肚皮:“秃……狐仙大人,你怎么不说话了?昨日明明听到你说话……”
可惜无论阿七怎么逗弄,长遥君摊着肚皮压根不理他。
怎么理?特技都用完了,他现在就是一只比普通狐狸脾气臭一点的狐狸而已。
拎着狐狸回了绣坊,见院子里原来装狐狸的笼子不见了,春凤正在那里等他。
“原来那几只狐狸送到柴房那边了,正好上个月搭的鸡棚还空着,就让狐狸先住,柴房那边的人养着,这只也送去吧。”春凤说。
“不用,这只体弱不好养,还是我先照顾吧。”
“看着是挺瘦的,不过,这狐狸穿个红衣服还真好看!”春凤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