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东洪道:“这有什么。秀棋公子乃是萧国贵客,本将军理应好好招待公子。秀棋公子且放宽了心,只要你开心,将军府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如果秀棋不愿意不劳而获,那秀棋也可以为本将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年修齐心里一凛,这是什么意思?他打量吕东洪的神情,却只见他一脸正派,不像是说出什么不正经的暗示的样子。那难道最后那句话就单单是字面上的意思,像一般正常普通人会说的那样?不过也难说,自从他进京以来,这些王候将相的信用在他的心里已经碎成了渣渣,谁知道这看起来正直的男人有没有什么弦外之音?!
吕东洪看他提心吊胆的模样,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吓到他了,指不定这小质子又在心里怎么编排他呢。
吕东洪面对年修齐的腹诽已经练成了八风不动宠辱不惊的涵养,他淡然地追问道:“如何?不知秀棋公子会些什么?!”
年修齐想了想,战战兢兢地道:“小生会作诗……”
吕东洪用带笑的低沉声音“哦”了一声,上挑的尾音显示出主人的愉悦。
“小生还会作画……”
“恩,秀棋公子真是多才多艺,公子还会些什么?!”
年修齐悲愤了。他是什么意思?!非想逼他说出那些淫词秽语么?!真是欺人太甚!
“将军过奖了,小生没别的才能,就这么点舞文弄墨的本事,让将军见笑了。”
小质子一脸义愤地看着他,吕东洪莫外其妙,他只是过来关怀一下他的生活,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得罪他了。
不等他回话,小质子已经拂袖起身,转身背对着他,淡淡道:“时候不早了,将军请回吧,小生不送了。”
吕东洪就这么一头雾水地走出了飞鹰阁。他站在门前小径上回头看了一眼,小质子好像很生气地把大门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了。
吕东洪眉头一跳。什么臭毛病,看把他给惯的!
他回到书房招来管家,吩咐道:“秀棋质子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看他胖的,以后除了定时用膳,不准再给他开小灶。”
管家忙应了。本以为将军亲自将这小公子接回府上是准备好好疼爱的,所以对那质子的一应要求概都满足。好在他最多只在饮食上比常人吃得多些,倒也没有什么麻烦。虽然他老人家是觉得那小公子白白嫩嫩水灵灵的比以前那狐媚的样子讨喜多了,但看来将军的口味还是偏好弱柳扶风的美人啊。
老管家肚子里脑补了一堆带色小话本,一边匆匆赶回去吩咐下去了。
次日五更,吕东洪骑马到了待漏殿,等着上朝。
殿里已经聚集了几名官员,看到吕东洪纷纷上前招呼。吕东洪一一回礼,与同僚闲聊了几句,就看到一个身影挑帘进来。
元颢虽然还像往常那样沉着脸,眼底的淡青色却昭显了一丝憔悴。听说秦王最近被太子一党整治得有些焦头烂额,一应官员无人敢在此时过去触他逆鳞。吕东洪踱步过去,拱了拱手,笑道:“秦王殿下安好啊。”
元颢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径直走到一旁的榻边坐下休息。
吕东洪跟了过去,在元颢身边坐下。他不提这些天太后那边的动作,只怕元颢更巴不得他主动提起,若他提了不管他说什么都趟定了这潭浑水。
吕东洪道:“听说在贵府做客的秀棋质子偷偷溜了?真是不将秦王殿下放在眼里啊。”
元颢捏紧了拳头,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小小质子,本王还未放在眼里。”
吕东洪笑道:“那便好了。质子如今在末将府上小住,他心里对秦王殿下一直感到十分亏欠。既然殿下并不在乎,他也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说完看到元颢愠怒的眼神,吕东洪瞬间感到心情大好,起身告了辞,施施然地走了。
这种心情,就好像小时候抢了元颢的糕点一样,通体舒畅。
傅紫维正好过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忙走到秦王身边。
秦王看着吕东洪的背影,冷哼道:“我看他能嚣张到几时。一只脚踩在这滩浑水里,还妄想独善其身?!哼!”
傅紫维想了想,低声道:“殿下,我觉得吕将军未必是要独善其身。也许他只是在择主。”
择主?
傅紫维点头道:“殿下与吕将军虽然从小不和,却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可是……那边——”傅紫维指了指东面,“可是为了一个女人闹得宫中不宁,太后都不知道急白了多少头发。吕将军定是不屑扶持这种难过美人关的‘英雄’。”
元颢依旧沉着脸色,不置可否。傅紫维知道他自有打算,也不再开口,坐在秦王身边安心等着上朝。
不管吕东洪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他敢这么当着秦王的面得瑟,秦王定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于是三天之后,傅紫维就这么赶鸭子上架地来到了将军府的门外。
他来自然不是找吕东洪的,而是找吕母——那个在萧国最负传奇色彩的女人。
傅紫维向来会讨长辈欢心,这种在长辈面前搬弄是非的活儿,自然就派到了他的身上。
吕东洪这一天正好到城外练兵,不在府上。傅紫维叹了口气,让人前去通传,片刻后便被人迎进将军府。
傅紫维跟在将军府的官家身后往前走,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手里捧着送给吕老夫人的礼物。
还没到吕老夫人的院子,从一旁的小径上走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白嫩红润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