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纷纷侧头,沈侯看见来人是谁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急忙上去询问:“可请来了大师?”
那一声浑厚低沉的声音来源正是才踏入房内的贺戚骆骆骆,他的后背衣襟全部汗湿,却顾不得回答沈侯的话,点了点头,随后便迈着大步朝红木拔步床走去。
“大师,可否救救我儿?”沈侯见到后面着僧袍的和尚,恭恭敬敬的问。
高阳公主擦了一把泪水,喜出望外的跑出来,扶着红柱迫切的询问道:“大师可有法子救回我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慈悲心肠,会救救他的罢!”
一身半旧的僧袍,两道似染着白霜似的的弯眉,脸上带着极深的法令纹却面目慈善含笑,望清大师微微向向她问话的两人见礼,嘴角带笑眼睛明亮清澈,道:“府上公子与贫僧投缘,今日为着他与佛门有缘也好,既是还贺施主的人情也罢,贫僧尽力一试。”
“大师快请!”两人相视一笑,俱是侧身让路,严肃正经如沈侯,此刻也是笑容中依稀带着泪水,高阳公主捂住嘴巴,满目含泪。
贺戚骆骆骆走进床前,沈菀拭泪退下,童颜不停更换着沈谦额上的冷帕子,双眼不停的掉泪,边换边哭边擦着眼泪。
看到是贺戚骆骆骆来了,撇着嘴带着哭腔问:“贺少爷怎么才来?公子都念叨你许久了.....”说完,泪眼模糊。
贺戚骆骆骆眼眶一热,低下头掩住了自己的表情,轻轻俯下身挨着沈谦的脸颊,悄悄的摩挲几许,别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心里只求他快快醒来,如今,沈谦自顾自的躺在这里,而不知面前的人的世界却已经快要天崩地裂。
“大师,拜托了.....”贺戚骆骆骆起身,脑子里全是嗡嗡的声音,只还记得说:“他对我来说事关生死.....您...”
“知道啦!”望清伸手把脉,低声回了一句,“他与佛有缘,命不该绝!”
沈谦不知道他怎样醒过来的,只知道童颜把那位大师夸得天下有地下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他只得靠在床头微微一笑,听着沈菀和童颜如何把那位大师吹得天花乱坠。
“若是我该醒那自然是死不了的,断没有你们这样把人奉若神明的。”沈谦脸色仍然苍白,但比起濒临一死的时候来说,他已经好上太多了。
沈菀不答应了,举着药碗道:“哥哥这条命是大师救回来的,可不准这么忘恩负义。”
沈谦无奈,只能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你们那位大师定然是活神仙下凡,经不得我们这些凡人指摘的!”
“本就如此!他救回了我的宝贝儿子,在你娘亲我这里他就是活神仙!”
沈谦微微起身,嘴角含笑的看着母亲走进,沈菀放下空空的药碗,童颜赶忙端来了绣墩。
“娘亲无事么?可进宫去回禀了皇上?”沈谦问。
高阳捧着沈谦细滑的脸蛋儿,恨不得像他幼时一般亲他一口,男女大妨,却只得拍拍他的脸蛋儿,温柔的道:“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是谁做贼心虚妄图杀人灭口?皇上自由论断,你当务之急就是养好身体,娘可再也经不住这样的惊吓了。”
沈谦安慰她:“我年轻力壮的自然好的快,到是您,看着瘦了些许。”
“就是!”沈菀收到哥哥的眼神,立马挽着高阳的手,道:“母亲您看着清瘦了好多,可得好好休养休养,哥哥的事儿就交给我吧,有我每日盯着他吃药呢!”
“这样再好不过了,你哥哥倔脾气怕吃苦,你可得帮我好好看着他。”高阳拍拍女儿的手,眉目间尽是一片柔和。
“母亲您快去躺躺吧,看着气色也是操劳过度所致!”沈菀劝道。
沈谦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之后昏迷的几天,无一不是母亲在旁边衣不解带的伺候看顾,有时候隐隐约约的醒过来,模模糊糊的,却总是看到她在悄悄拭泪。可于公主而言,有这样的儿子,她既于心有愧却又深感幸福,只求好好的把儿子给盼好了,自己可以放心的收拾该收拾的人去。
“有你们俩兄妹呀,母亲已经很知足了。”回想外面的风言风语,高阳由衷感叹,生那么多又如何呢?只要有这俩个贴心宝贝,她的人生已经完整得不能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