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爱德华统领野心勃勃啊。
比如沈鸣明明是他的人,明明是他自己来要人,结果他一张口就成了自己藐视整个军部、藐视所有将士。这扣帽子的本领真不是一般的大!
也怪科林·莱恩犯蠢,居然选在这种时机抢人。当然,这其实不能怪他,要是爱德华在王都的话他根本没机会得手!
既然接手了这具身体,樊冬自然得把对方做的糟心事全都担下。
樊冬说道:“爱德华统领您误会了。”他睁着眼说瞎话,“事实是这样的,我与沈鸣一见如故,见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有些寂寞,才找人接他过来小住几日,好好畅谈一番。”
爱德华看着樊冬微微渗着血的额头、半敞开的衣领,不由有些佩服樊冬信口雌黄的本事。他脸部的弧度绷紧得如同雕塑,声音透出明显的冷意:“哦,这样吗?”
樊冬听到这么一声,心脏莫名地颤了颤。他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示弱,所以腰板挺得更直,微微仰头,直视爱德华的眼睛:“对,就是这样的,不信你问阿鸣!”他直接把称呼都改了。
爱德华看向旁边的沈鸣。
沈鸣听到那声“阿鸣”还没反应过来,等发现爱德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的心咚咚直跳。他与爱德华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算上第一次意外救起爱德华之外,这是第三次——第二次是爱德华发现他会炼药,决定把他带回军部。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军部最高统领!
这也是沈鸣那么容易被樊冬胁迫的原因,他很清楚自己在这位爱德华统领心里毫无地位!
两个人对视得有点久,落在樊冬眼里就有了别的意味。樊冬轻咳一声,打断他们之间的“目光交流”。
沈鸣想起樊冬的威胁,嗫嚅着复述那句练习了许多遍的话:“……我是自愿留下的。”
爱德华眉头一挑。
樊冬满意地一笑,说道:“我最近对炼药很有兴趣,正巧阿鸣曾经遇到过一位高级炼药师,知道不少炼药有关的事。希望您忍一忍相思之苦把阿鸣借给我一段时间——放心,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一定很快就把阿鸣还给你。”
君子?爱德华冷嗤一声。
这小混蛋还真敢说!
偏偏樊冬把姿态摆得很好,他再步步紧逼只会显得自己气量狭窄——居然为了个奴隶和这么个半大小孩撕破脸。
爱德华冷眼打量着樊冬。
这家伙也只是外表看起来比较小而已,内里早就比其他贵族更加肮脏,被他祸害的人可不少。
既然制造“话题”的目的达不成了,爱德华不愿再与樊冬多说半句。他冷静地吐出最后一句问话:“一段时间是多久?”
樊冬思索片刻,说出一个限期:“半年。”他向爱德华保证,“在这期间您可以随时来看阿鸣,或者随时让人把阿鸣接回去与您相聚。”
爱德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好。”
两人刚定下限期,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樊冬一愣,抬头看去,只见为首的人身着华贵的衣袍,看上去威严十足。细看之下,对方的五官竟与他父亲有几分相像,只是稍微……圆胖一点。
一种莫名的热意涌上心头,樊冬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这肯定是莱恩帝国的国王陛下,科林·莱恩的父亲。
科林·莱恩即使坏得冒泡,对这位国王陛下却还是极为依恋和敬慕的,因此见到国王陛下时残留一丁点的意识难免会冒头。
樊冬主动迎了上去,先发制人地向国王陛下介绍:“父皇,这是我认识的新朋友沈鸣。他虽然是个无天赋者,但对炼药术的了解非常深,我想邀请他在宫里做客可以吗?”他望了爱德华一眼,一脸自然地说,“爱德华统领已经同意了。噢,爱德华统领真是世上最大方的人,我要是女孩子一定会为他倾心!假如我跟阿鸣学会了炼药,我一定会先送给他!一定!”爱德华长了张亟需吃药的脸,呵呵哒。
爱德华额角青筋微微抽动。
这个小混蛋!
樊冬长得显小,他去年就已经成年了,看上去却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国王殿下对他向来疼爱有加,来时都准备好要豁出老脸向爱德华求情了,听到樊冬这么一番解释后他先是一呆,然后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看到往日浑浑噩噩、只知胡闹的儿子眼底多了几分清明,他有点诧异又有点欣慰:“这样吗?你对炼药有兴趣?好好好,我帮你去收集药材。”
国王陛下始终坚持“儿子喜欢玩什么就支持什么”的基本原则,绝不轻易动摇。
国王陛下转向爱德华,语气充满诚挚:“爱德华,我们的大功臣!我已经为你准备好庆功宴,大家都在等你!”
爱德华神色淡淡:“一个小时后我会到场。”
国王陛下早就习惯爱德华的冷淡,见他确实没有追究樊冬的意思,一颗心放回了原处。他本来想叫樊冬一起去,可看见樊冬额头的伤口他又心疼了,连忙叫侍从过来帮樊冬处理伤口。
樊冬打断:“父皇不必担心,您去忙吧,我叫阿鸣帮我处理就成了。”
这种浅浅的创口只要上点伤药就好,没必要劳师动众。
国王陛下虽然很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好爱德华这位帝国功臣!
国王陛下好言好语地询问起爱德华这次平叛的详情,拉拢之意溢于言表。
爱德华将国王陛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