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捕快们议论得十分起劲,郁苒充耳只当未闻,她面色始终平静,面皮下却烧得慌。
报案的户主姓周,在城里有一家小商铺,做的瓜果买卖,比起前几宗案子,实在算不上是大户。
郁苒一行走到周家商铺门前停了下来,她例行公事的往腰间一抹打算出示腰牌以表身份,结果却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她的腰牌。
“老大?”卢月小声的唤了她一声。
郁苒微微回神,心里头却感到很不妙。她不是个丢三落四的人,但这一次似乎真的疏忽了。
“抱歉,腰牌落在衙门了。”
其实原本守在门外等候的仆人也没打算拦她,郁苒光是一张脸摆在这里,谁不认识,实在没什么验明身份的必要。
家仆丝毫没有为难,直接让他们进了门。
郁苒嘴上这么解释,可她心里知道,她的腰牌并不是因为忘记而没有带。她最后一次看到腰牌,大概是昨晚就寝脱去衣服的时候,后来她竟一直疏忽了这事。
与此同时,司空翎正站在郁苒的房间里,手头掂量着郁苒的腰牌,一边研究着郁苒的财产组成,一边打着什么鬼主意。
噫……司空翎翻了一圈后,表示十分嫌弃。什么嘛,怎么说捕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职业,郁苒怎么可以过得这么寒酸?她的所有柜子橱子,几乎都是空荡荡的,奢侈品什么的也就算了,但郁苒好歹是个女子,偶尔也不知道打扮一下自己吗?
衣橱里什么也没有,女儿家的胭脂水粉就更别提了,她简直过得比男子还要糙。
郁苒又找出一瓶金疮药,打开倒了倒,什么也没倒出来。
她真是服了郁苒了,看来这腰牌已经算得上是她最值钱的东西了。
司空翎思前想后,出了一趟衙门。
“大人,那金蟾昨夜我锁门时还好好地在这,谁知今个一早就不见了。”周老爷年岁不小,皱纹满脸,常年打理商铺生意,走起路来腰杆都挺不直。
周家商铺和住处宅子连在一起,前店后屋,那金蟾摆在铺子里,象征聚财纳宝。
郁苒看着那原本放置金蟾的地方,接二连三的失窃案,让她很难不把这一桩也牵扯上惯犯司空翎。
但郁苒也不是没有证据就随便给人定罪的人,她就算抱着司空翎的可能,但还是让人把铺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郁苒摸了一把台面,指腹沾了些已然干涸的土粒。
“大人,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周老爷嘴上这么说,但不管该不该说,他还是继续说了,“那贼人犯了几个案子,虽然后来还了赃物,可你们衙门,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出来犯案,谁知道后来犯了案还会不会再还回来,可不是还让我们这些百姓提心吊胆的么?”
郁苒沉着脸,她也是有难处的嘛!再说,司空翎武功那么高,她确实抓不住她啊!
不过她才反应过来,周老爷这么说,言下之意就已经认定嫌犯是司空翎了。郁苒想说点什么让他不要草草下结论,不过周老爷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您说偷别的东西也就罢了,这金蟾可是有讲究的,外人千万碰不得,这下倒好,直接就给偷了,您说就算是还回来了,那气数也差不多散尽了,可不是……!”
“老大,后门外有半个泥脚印。”卢月突然跑过来道。
郁苒看了一眼苦着脸的周老爷,回头立时跟卢月过去,她蹲下身看着那只有前脚掌并且被拉长到变形的印子,虽然很浅,但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她想了想又回身从店里看了一眼后门的门槛,果然有一道被踢过的痕迹。
司空翎是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的。郁苒很快就有了眉目,拍拍手站起身来。
“周老爷,府中可还丢了其他东西?”郁苒问。
周老爷摇头,“没有,就这一件。”
郁苒沉吟片刻,又问:“那么店里入夜,是不是前后两扇门都会上锁?”
“这是自然。”
“可否借锁一看?”
周老爷没有拒绝,让人把两把锁都拿了过来,“这是前门的,这是后门的。”
前门的锁锁在里面,后门的锁锁在外面。郁苒拿到手就发现,后者的锁扣有被硬器摩擦过的痕迹,乍看不觉得什么,但是细细想来,配对的钥匙开锁,是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的。
“贼人撬的是后门。”郁苒说,说完周老爷就讶然了,郁苒不急不缓接着道,“如果是外贼,除非他轻功很好,或者身手敏捷,能翻墙进院子,然后开后门的这把锁进店。这种情况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拿到金蟾后仍是从后门逃离的,然后慌慌张张被门槛绊倒,才会前冲一步在地上留下那样的半个脚印。”
“与其还要躲避府中眼线,还不如再撬了前门离开来的安全些。”郁苒顿了顿又道,更何况这么慌张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轻功,又不是司空翎。
“你的意思是?”
郁苒看着已经有七八分觉悟的周老爷,“府上可有花匠?”
司空翎出了衙门接着又直接出了城,小萝卜在木屋旁的溪水边钓鱼,瞧见她回来了也没什么太过惊讶的反应。
“我就说把,这才几天?”他像模像样的叹了一口气,心道果然不能对司空翎这个花心的女人抱有太大的希望。
司空翎倒没理他,自顾自进了屋子,然后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又走了出来。
“诶?你又去哪啊?”小萝卜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