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恩人究竟为什么要绑架梅郁?
更重要的,他和梅郁有什么关系?
叶裴青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查看,又将屋中的物品仔细检查了一番。他回想着方才见到恩人的那一霎那,又抬头看看梅郁,心中猛地升起一个不太很好的想法。
刚才大街上的人究竟是谁?
真的是恩人?
事情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十三也在观察叶裴青。他习惯将房间收拾得非常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叶裴青绝对不应当看出什么,但这人却掌灯观察了许久,还将东西全都细致地收拾好。
十三心想:这房子有处暗格,藏了两封二刃和三刃的信,不过那些信件藏得隐蔽,又是以组织特有的暗语来写的,别人看只不过是普通信件,就算发现也没问题。
叶裴青把叶林叫进来,低声吩咐说:“找十几只狗将这些衣物嗅闻一下,在京城内转几天,看是否可以找到今日那个男人。我们走后,把这间房子细细查找一番。”
叶林连忙领命走了。
叶裴青半垂着眼睛在十三身边坐下来,轻声说:“你被一个男人囚禁两天一夜,此事非同小可。为了彰显你的清白,我要好好检查一下。”
十三听他一本正经的语调,本以为他要说正事,正在认真地听,没想到又扯到那种事情上面,便沉下脸倒头装睡。
叶裴青说:“不想叫我检查么?那要如何证明你的清白?难道叫这里的侍卫们检查?”
说着竟然有点不爽。
十三说:“那你休了我吧。”
叶裴青说:“我们一个是穆国公世子,一个是尚书之子,要说休妻谈何容易?这种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说着,叶裴青弯下身体,将十三小心扶了起来。
淡蓝色干净的衣袖挽着自己肮脏的身体,鼻间尽是叶裴青常用的冷香,让人有些心安。十三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意识不清地靠上他,生出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眷恋。今天忙碌又紧张,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体力,昏昏欲睡。
这是十三第一次主动的靠近,叶裴青竟然觉得胸中一窒。
他不经意地发问:“梅郁,你练武多少年了?”
十三心想:他只不过是头晕,还不至于白痴。他所受过的训练,让他就算在受了强烈mí_yào的时候,也不会透露任何秘密。
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引导性问题,他向来不回答。于是他沉默着瞄了叶裴青一眼。
叶裴青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十三身体虚弱不能行走,叶裴青将他用被子包裹起来,抱着上了马。
回到府中自然惊动了一群人,各个院子都派了人来探望,叶裴青说“夜已深,梅郁又受了惊,明日再向老太太和各位长辈请安”,将众人都打发了回去。
叶裴青把十三放在床上,挑着油灯说:“你被人掳走两日,一定有人借机闹事,坏你名誉。我虽相信你的清白,但也要仔细检查一番,才好服众。”
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十三。
十三不知如何应对叶裴青的无赖,又不想打架,假装头晕倒了下去,怎么摇都昏睡不醒。
叶裴青作势要脱他的裤子,十三却又清醒了过来,咬牙切齿地揍了叶裴青一拳。叶裴青趁机欺身而上,两人在床上拳打脚踢地翻滚一番,直到十三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瞪着他,叶裴青这才遗憾地下床,为他盖上被子。
他笑吟吟地语带双关:“要想办法让你的身体好一点,我们才能玩久一点。”
十三气恼说:“你还玩得不够?”
叶裴青说:“不到一炷香都要晕过去,我怎么同你尽兴?难道你以为随便应付一下便了事?”
十三知道多说无益,翻身睡觉不同他说话。
从此之后,十三在穆国府中静养,对外只说:那一日梅郁小解时晕倒了,被附近一个五十岁寡妇救了放在家中,却一直没醒,第二日才发现他是世子夫人。
这说法倒也混得过去,那五十岁的老寡妇也高兴了,到处嚷嚷说“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小公子,把我心痒痒的,却不敢碰”。此事越传越真,老寡妇的几十个街坊邻居也都开始纷纷作证,梅郁晕倒时穿的什么衣服,头戴什么发冠,哪条胳膊扶住了墙,又是转了多少个圈才倒地的。言之凿凿,仿佛没看到那一幕便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那条小巷混的,连叶林都说“世子夫人面子好大,晕一下都有整条小巷的街坊帮忙抬进门”。
……
这天荆老夫人把先前服侍过自己的一个婆子叫到跟前叙旧,那婆子趁机向荆老夫人说:“听说世子夫人是被一个男子掳走的,而且还没抓到人,现在下人们的传言都不好听呀。”
荆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说:“池夫人呢?她没管?”
那婆子就不说话。
荆老夫人就不痛快了一天。
晚上老太太问云溪知不知道这事,云溪回说“奴婢不知道”,又说了一句“池夫人也许事忙”,老太太就火了,骂道:“我还没死呢,就替你新主子说话。事太多就该分点出去,管不好就别管。以前出更大的事也不见得有人敢多嘴,还传到我这里来。梅郁出事有世子担着,再不济还有他爹和我呢,也轮得到下人们多话?你叫她过来,我当面问问她还管不管得住下人了?”
云溪岂敢怠慢,连忙出去叫了,池夫人放下洗脚水就来到老太太跟前跪着。
也不知老太太和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