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想了想,还特意从床上下来,走了两步,最后摸了摸肚子:“饿了。”
他说着就脚步向外面走去,被樊浩轩一把拉住:“等等,把话说清楚。”
元嘉没回头,而是指着外间倒在地上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说是外间,其实只是一个他们来了之后,樊浩轩重新搭的一个半户外的棚子,里面放着些木料竹竿柴草之类的东西。
一个陌生的男人,还被这么捆在地上,显然是和樊浩轩产生了一些冲突的。他不觉得自己会睡得那么死,连有外人进来的警觉都没有。
只是自从换了个壳子以来,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混乱的。他的大脑用来理清事情都困难,更别说是思考了。
元嘉蹲下身,抱着脑袋想了三分钟,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的记忆断点。他眼神怪异地往跟着他蹲下的樊浩轩扭头看过去,一手捏住樊浩轩的襟口。
樊浩轩反射性地扣住元嘉的手,对上他的视线后,又将手放开。
没了阻力,元嘉很快就把樊浩轩的衣服扯开,露出脖子上的线绳,以及下面的一颗玉珠。
青灰色的玉料不是很好,看上去有些年份,有些地方似乎有一些钙化的迹象,但是手感还不错。
樊浩轩这是隔了好几天之后,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胸口的珠子。在元嘉眼中,只是不太好的玉料,樊浩轩却知道,这颗珠子在不久之前,还完全是一颗石头珠子。
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元嘉胸口的印子。元嘉拉开衣服,将珠子拉过来往印子上一贴,大小形状果然完全吻合。
于是,这是淤青?可是这颜色怎么那么奇怪呢?摸上去也不疼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眯眯眼醒了过来,痛得咬牙嘶声:“嘶——痛死了,是哪个王八羔子……”
眯眯眼的声音在看清楚情况的时候,瞬间断掉了,反倒是嘿嘿笑道:“你们继续,继续。”
继续什么继续?
元嘉顺着眯眯眼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状况。他和樊浩轩两个几乎靠在一起,然后胸口贴胸口的,还互相扒着衣服……
樊浩轩的反应更快,迅速就把元嘉的衣服拉严实了,才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后悔没把眯眯眼的嘴巴给塞住。
樊浩轩站起来,顺手拉了元嘉一把。
元嘉迟钝的大脑,这才转过弯来。这眯眯眼是在怀疑,他和樊浩轩在搅基?
元嘉能意识到问题,樊浩轩当然是更快的意识到了。
当下,樊浩轩将元嘉推去做饭,他转身就提溜着眯眯眼出去。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可是在他手上跟拎一只小鸡仔似的。
元嘉看了一眼,没说话。
眯眯眼心里面发虚,更加不敢说话。
樊浩轩直接把人带到那间拆掉的屋子边上,随手把人往地上一扔,在将地下的人,不管死的活的,一起挖了出来,丢做一圈。看起来倒像是樊浩轩被人山贼们包围了一样。
这时候,眯眯眼的眼睛已经瞪得不能够再大了。那么多兄弟,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没了一半活气。
眯眯眼突然意识到,这人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哪怕眯眯眼是山贼,这时候也胆寒了。
杀人不易,很多的时候并不是因为难度。对于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杀人并不存在律法的约束,但是杀人毕竟不是杀鸡。杀死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带来的心理负担远比预想到的要大的多。这一点在眯眯眼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深刻地体会到了。
当然,就算是山贼,也不是每个都能有杀人的机会。他们当山贼也不过是求财,杀人也都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这么干。
济阳山上的山贼都是“守规矩”的。这一点,整个济州城附近的商户都知道,只要路过的时候缴纳足额的费用,他们不会受到任何为难。要是山贼们心情好,说不准还会一路“护送”他们出济阳山的地界。
但是,点子不够亮,碰上硬茬子,他们很可能被杀。
现在的情况,他们显然是踢到铁板了。这人的脸上竟然一点脸色都没变,显然不是第一次杀人;而且很可能是杀人如麻的那种人。
他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是个刚杀了那么多人,而且还准备继续杀上几个人的人。
眯眯眼见过的山贼们,杀完人后多少都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反应,哪怕是几个当家的,都会显得有些兴奋激动。
樊浩轩确定了没有遗漏后,就将活人全都捆了起来,一个个叫醒了问话:“哪儿的?”
山贼们都还算识时务,这个问题也没涉及到什么原则性,回答地很整齐:“济阳山。”
“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个“怎么”显然很复杂,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最后,樊浩轩叫停,指着眯眯眼:“你先来说。”
眯眯眼不敢有所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大概半个月前,二当家的突然重伤,被人从济州城里带上了山。大家伙儿都很气愤,都说要去给二当家的报仇!二当家的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仇人到底是谁。其它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只是过了两天,大当家的突然召集了弟兄,直接杀进了济州城里。当时也就是脑子一热,根本没多想什么,反正咱们贱命一条,能活那么久,也是亏得他们,就是还给他们也没什么。”
眯眯眼说道这里脸色变得十分奇怪:“我们完全没想到,济州城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