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拿着枪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躺在床`上的风展诺慢腾腾的坐了起来,他刚洗完澡,手臂上的子弹擦伤被有条不紊的包扎了起来,尾端打了个不错的结,穿着宽松的棉质条纹睡裤,光着上半身。
他像个模特,肌理轮廓起伏分明,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可以说是很性`感,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破坏了它,却在同时为他劲瘦修`长的体格增添了不少男子气概。
“嗨,”他朝门口的男人挥手,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追那么紧,看来你真的很舍不得我。”似笑非笑的,他在嘴里嘟囔,甚至打了个哈欠。
至少有六把枪对着他,费斯顿身后的小组成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嫌疑犯,背后有人忍不住低声问了句,“老大,确定没错?”
这不像是来抓犯人的,倒像是捉奸的,可床`上只有一个人,暗暗猜疑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竟然会让他们英明神武的凯达组长这么兴师动众,几个探员禁不住犯嘀咕。
十多分钟前,他们收到消息说亚当·威廉姆死了,当派来的鉴定科人员在五分钟里赶到天台顶楼的时候,却看到他们联邦调查局里赫赫有名的,素有凯撒之称的凯达组长站在那里沉思。
尸体和现场被保护的很好,嫌疑犯却不见了,竟然有本事从他们组长手里溜走,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在周围布控负责支援的其他组员赶到现场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这件事。
在几分钟时间里拿到搜查令,又驱车赶来,他们都觉得奇怪,他们的组长是怎么知道嫌疑犯躲在这里。
“转身,把手放在墙上。”走进房间,费斯顿·凯达的话就像一枚铁块,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可以让我穿上衣服吧?”风展诺伸了个懒腰,他早就听到鲍勃的大叫,却没有离开,他有想要知道的事。
他从衣服堆里找到一件衬衣,看到上面的番茄酱,又把它扔了回去,就这么光着膀子站在床沿,因为很明显他的身上没有携带武器,其他组员就在门外警戒着,这个房间实在不大,人太多反而不利。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抱着手臂,无限兴味,眼中深处藏有一抹锐光,就像冰锥。
但他还是很温和的样子,茶色的头发凌乱的蓬松着,看起来柔软的让人想伸手摸上去,费斯顿·凯达按住他的头把他压在墙上,拿出手铐,“你偷我的钥匙的时候没发现吗,我把发信器扔在你的口袋里。”
他在他背后这么说,看不到表情,但风展诺脑海中能映出他冷笑的样子,费斯顿·凯达这个人果然不容小觑,是棋逢对手还是棋差一招,就看现在——
“派人去调查管理员。”费斯顿的一句话暂停了风展诺的计划,鲍勃……
负责调人员背景的德里克从话里听出了什么,“老大觉得那个管理员有可疑?”
“楼下的大叫声在这里听的很清楚,你为什么不走?”敲了敲墙板,费斯顿显然看出鲍勃是有意通风报信,手铐将要拷上手腕,风展诺手肘一缩往后撞击。
费斯顿开枪,击中窗框,仿佛早就计算好角度,他狡猾的猎物贴近冲进来的小组成员,他不得不考虑击中手下的可能性,就在这须臾之间,风展诺滚向床头抽出枕头下面的枪。
没有人能描述的出当时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一声枪响,先是灯光灭了,接着就是几声闷哼,倒在地上的人一口气没上来,有的昏了过去,有的胸口剧痛,只能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他们都穿着防弹衣,子弹准确无误的射中心脏,死是死不了,但子弹的力度就像一块巨石突然压下来,心脏砰砰急跳,眼前一黑,等再睁开眼睛,只看到黑暗之中有两个人影对立着。
“你究竟是谁?”这个声音是他们组长的,德里克困难的吸了口气,不明白是什么型号的枪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追着我不放,你就不怕我这次逃脱之后找你家人的麻烦?”和先前慵懒柔和的音调不同,德里克开始怀疑这还是不是先前见到的男人。
这是更冷酷的嗓音,虽然带笑,但那近乎温柔的语调里面毫无疑问是种带着杀意的要挟。
“只要你敢,我等你,你可以试试。”费斯顿的语气坚决,轻描淡写的让德里克手心里捏了把汗,他们这些手下可不想当陪葬。
“有意思,实在有意思。”风展诺轻快的握着手`枪,就像握着属于他的玩具,费斯顿的目光没有看着它,而是定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的枪口相对,黑暗中,被打碎的灯泡孤零零的摇晃着,铁链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