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内没有任何一人提醒他地牢里的变动,就连巴巴盼着奖赏的知府,也以为樊旸将这事忘了,他自是不会厚颜无耻地前去讨赏,樊旸行军最不喜谄媚官员,他若是去了,赏赐要不来,乌纱帽掉定了却是事实。
事实上,如果那天樊旸不是突然进了书房,突然看见了楚淮卿留在那的一副丹青,他也不会突然就对楚淮卿念想起来,回忆往事,只觉心震如擂鼓,立刻带了两个随从,行去地牢打算看看他。
怅然面对着空空如也的牢房,樊旸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揪起来,然后狠狠砸下,爆开,身子都跟着不禁往后退了一大步,方才回过神来。
“人呢!!淮卿人呢!!??”
征服他,请先征服周围的大婶
樊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那纸赦令,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落款的印玺也是字正色红,将将是他镇东大将军的军印。再望着跪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知府,樊旸下颚绷得死紧,天大的火气也没了个宣泄口。
能怪谁?怪知府玩忽职守?怪他自己无心过问?还是怪楚淮卿手段通天?
时至今日,他依旧是无法相信楚淮卿竟然就这么从他身边离开了,潇洒得不带走一片云彩……不,他带走的是云彩倒罢了,偏偏最不能容忍的是他带走的居然是那个穆远山!
“传军令!”樊旸对身边的副官一阵厉喝,“封城门,调两万将士,给我搜!”
洛阳城里一日之间鸡飞狗跳。
就算知道那两人多半已经出城,樊旸还是下令封了城门,派军入城挨家挨户搜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日之后才将搜寻范围扩大到了城外。
百姓们一头雾水,只道是以为城里进来了什么穷凶恶极的逃犯,要知若是连镇东军都出马,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大事啊。于是一时之间人人风声鹤唳,甚至有人还专程跑到了将军府门前探风声,胆小的干脆收拾行囊,准备外出避避。
白真坐在将军府的正厅里烦躁地转着把折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庞充在他身后轻声言道:“公子,午膳时辰到了,是否吩咐厨房传膳啊?”
他身子一顿,“将军他可回来用膳?”
庞充摇头,“将军大人如今尚在军中,他已经托人传话回来了,让公子你先吃,不必等他。”
“先吃先吃,昨天就让我先吃,不就一个书呆子楚淮卿,至于这样么!”白真越想越气,双手抓住折扇一把掰断,用力甩出去,“你去跟他们说,我不吃了!”
庞充赶紧应声退下,出了门,一直弯着的腰板才挺起来。
“切,一个卖屁股的还这么耀武扬威,真不知道将军看上他哪一点了。”拍拍下摆上根本看不见的尘土。守在门边等他的罗芙蓉也凑上身来,娇笑道:“我也不懂,庞哥你知道不,那日我还瞧见这白真穿了身粉纱罗裙,男人穿成那样,吓都吓死人了,偏生将军他还能看得入眼。”
庞充捏了把罗芙蓉的大屁股,二人调笑着朝厨房走去,白真不吃那些山珍海味也决计不会浪费,他刚好还能烫一壶小酒在伙房与罗芙蓉对饮,美哉至极啊!
镇东军在洛阳周边闹得团团转了好几日,还是根本寻不着人影,樊旸不得不把范围进一步扩大,又这么折腾了三五天,京城尚书省来要人了。
事实果然不出楚青所料,樊旸非常强硬地拒绝了尚书省的要求,直言他与楚淮卿关系匪浅,若是没有三省长官令或者圣旨,他决计不会放人。
只是为了遮丑与避嫌,那些原本还明目张胆的搜寻立刻转到了地下进行,所有镇东军相继回营,只能派出小队的人马继续,效率自然也越降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