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高杰还以为莽古尔泰会因为有努尔哈赤、代善和皇太极这层关系,不敢太过放肆,为难自己,谁知这病怏怏的家伙一点都不给自己留面子,直接要求查庞氏商会的人,这大大出乎了高杰等人的意料之外。
想到孙乾光现在的左臂还包得跟个粽子似的,高杰一阵脑仁疼,不由得愣住了。
其实莽古尔泰也有些心虚。要说在其他三位贝勒中,他最怕的不是勇猛豪迈的代善,也不是和蔼可亲的阿敏,而是心机深沉的皇太极。强查高杰的商队,惹恼了代善,无非就是让他暴怒大骂自己几句,过后就会没事了;可一旦皇太极因此而误会此事是在针对他,那可就麻烦了,也会他不会像代善那般当场发飙,甚至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可说不定他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十倍百倍地报复你呢。
担心归担心,但莽古尔泰的性格孤僻,不通人情,只认死理,在隆度提出对高杰一行人的怀疑后,莽古尔泰略一思索,便觉得十分有理。既然认定了,他就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即便可能会因此得罪了两位和硕贝勒。
莽古尔泰盯着高杰,见他有些迟疑,更觉可疑,正待下令进屋检查,忽听屋内有人高声道:“原来是三贝勒驾到了,老夫年迈体衰,行动迟缓,故而迎接来迟,还请勿怪!”
莽古尔泰抬眼一瞧,就见枯瘦如材的多洛济**师从正房内缓缓走出,来到院子里。
莽古尔泰对大汗之位毫无觊觎之心,故而平素和两位国师德拉格**师和乌麦**师没有太多交集,却偏偏对这位手无缚鸡之力,一生致力于治病救人的白萨满多洛济**师颇为敬重,见他突然出现,十分意外,连忙翻身下马,来到多洛济**师身前,抱拳道:“**师言重了,莽古尔泰不知您也来到此地,未来拜见,尚请见谅!”
多洛济**师笑道:“三贝勒客气了!此次老夫准备前往赫图阿拉,途经此地,投宿时正好遇到了高杰小友,便在一起饮茶闲聊。不知三贝勒这是为何而来啊?”
莽古尔泰疑惑地望了望高杰,又看了看多洛济**师,迟疑地问道:“我带人在白塔堡镇执行公务,抓捕大明奸细,正好搜到此地!**师,您一直都和高杰他们在一起吗?”
多洛济**师笑了笑,晗首道:“没错,我们在一起谈笑甚欢,估计有一个多时辰了吧。若不是三贝勒到来,我还真没意识到夜色已深,是该歇息的时刻了!”
莽古尔泰的问话让高杰紧张之极,而多洛济**师的回答则让他大为意外,不明白这个老家伙为何要睁着眼说瞎话,糊弄莽古尔泰,偏帮自己。种种疑惑不能释怀,一颗心不知是该放下还是继续提起,心中就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莽古尔泰闻言,连忙笑道:“莽古尔泰鲁莽,倒是打搅到**师和高杰的茶话雅兴了!既然此处安然无恙,想来大明奸细也不会来此,我还要率兵四下巡查搜捕,就此告辞!”
多洛济**师晗首道:“三贝勒辛苦了!”高杰连忙跟着道:“祝三贝勒顺利!”
莽古尔泰率兵离开后,吴家庄恢复了安静。高杰呆呆站在院中,神情复杂地看着多洛济**师,不知该说些什么。
多洛济**师古怪地笑了笑道:“你是怀疑老夫这么做的目的吗?!其实你想多了,我只是把你当作忘年之交,对你无条件地信任,况且屋里还有伤者,所以不愿兵士吵吵嚷嚷,前来惊扰罢了!”
高杰眨巴眨巴眼睛道:“就这么简单?”
多洛济**师也眨巴眨巴眼睛道:“就这么简单!”
高杰盯着脸上写满真诚的多洛济**师看了半天,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对他躬身行礼道:“如此便多谢**师相助之情了!”
多洛济**师道:“只是一句话,竟让小友如此大礼致谢,莫非你那个伙计身上的伤有什么蹊跷吗?”
高杰一惊,望向多洛济大师的面庞,见他似笑非笑,尽是戏谑之色,方才放下心来,笑道:“的确是有些蹊跷!”
多洛济**师“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愿闻其详!”
高杰郑重其事地道:“其实,他不是落马受的伤,而是因为作弄马儿不成,被马蹄子踹伤的!”
多洛济法师闻言,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小友真是妙人儿!有趣得紧!”
高杰也笑道:“**师也有趣得紧,应该不会像我那伙计一样,被马踹了!”
多洛济法师一边笑个不停,一边向高杰告辞,摇摇晃晃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待高杰回到正房,骆思恭正色道:“这位多洛济**师不简单,只怕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不可大意!”
高杰心事重重地道:“我也有这感觉,可是实在不明白他这么做有何目的!”
宗擎大师合十道:“随遇而安,处之泰然,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骆思恭点头道:“大师所言不错,我们只须行事谨慎,不露破绽,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家都各自散了吧,明早还要赶路!”
第二日天刚亮,大家伙一起用过了大厨王曦做的可口早餐,便收拾完毕,准备启程。
高杰从马厩牵出马儿,来到前院,就见多洛济**师引着一个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向他走来。
高杰连忙抱拳问好,多洛济**师回礼道:“小友起的真早啊,可否稍稍等下,我们一起结伴而行吧!”
昨日多洛济伸出了援手,高杰自然不好拒绝,便笑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