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杰胡思乱想之际,黑袍人和周围那十多个身穿绿色萨满袍的男女都站起身来,似乎是完成了打坐调息。
那黑袍人嘶哑着嗓音道:“本月的半月圣水你们已经吸收完成,下面,就要看五天后在赫图阿拉各位的表现了!”
那十多个绿袍萨满齐声高呼:“日月星辰,风雨雷电,泽被苍生,护佑万灵!”
黑袍人双臂举起,对着半弯的月亮顶礼膜拜,然后嘶声道:“大家散了吧!”
于是,绿袍萨满们躬身施礼,不久便退了个干干净净。
黑袍人没有动,依旧静静站在篝火前,抬头望着皎洁的弯月。直到火光熊熊的篝火渐渐熄灭,他才轻叹了一声,蓦地长身而起,黑袍飘曳,再次掠上了树梢,向来路而去。
高杰对此人的身份好奇之至,哪肯任他离去,依旧远远坠在他的身后,继续尾随。
跟来时一样,黑袍人毫无停滞,直接翻越城墙,回到了沈阳城内。只是他没有去往客栈的方向,而是在树梢屋顶上快速穿越,向北边悄然行进了一刻钟后,来到了一处占地面积颇大的宅院内。
待他飘然落在院中,几个手持兵器、身着黑色紧身衣的人便将其围住了。他毫不紧张,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头颅微微扬起,就像是在庭院之中赏月一般,恬静安详。
围着他的黑衣人也不敢稍动,只是全神戒备,保持住阵型。
没过多久,院子里的正房门吱呀一响,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蓝袍,头戴貂毛毡帽的大汉,他三十来岁,体型匀称,肤色白皙,看上去颇为斯文,可从他阴冷的目光中,却透露出淡淡的嗜杀之意。
这个大汉缓步走向黑袍人,在两人相距尚有七八步之时,便被那黑袍人伸手示意停下了。
大汉双手背后,冷眼看了看黑袍人,嘴角一撇,冷哼道:“阁下的戒备之心还是那么强,咱们双方也算携手过几回了,至于这么见外吗?”
黑袍人嘶哑着声音道:“我不习惯有人靠近身边,仅此而已!我们是合作,虽不用太过见外,但也不必刻意亲近!”
大汉摇头道:“阁下还是如此,说话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几年下来,我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如此合作伙伴,真是可笑!”
黑袍人冷冷道:“我长什么样,你没必要知道!有资格和我谈合作的,是你的主子,你只须做好本份即可!”
大汉闻言,一阵气苦,胸口急剧起伏,半天才缓缓压抑住情绪,狠狠道:“没错,我萨达罕是没资格和你谈合作,但你也要记住了,要不是看在我家贝勒的份上,我早就把你。。。”
话音未落,一阵轻风拂过,大汉眼一花,似乎有道黑色幻影闪过眼前,然后,他的头顶一凉,伸手摸去,帽子已经不见了。他惊恐之间,向七八步外的那个黑袍人望去,对方似乎纹丝未动,可在他手中,却捻着一顶熟悉的貂毛毡帽。
“如鬼魅,似幻影,好身法!”隐伏于这座宅院角落一棵大树上的高杰,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为那黑袍人的轻功暗赞不已。
那叫萨达罕的汉子惊惧未定,黑袍人手一扬,貂皮毡帽划出一道弧线,又送回到他的手上。
黑袍人依旧不急不徐,嘶声道:“记住了!第一,别轻易提你家主子的名字,即使是贝勒二字,也不要提;第二,不要威胁我!”
萨达罕闻言,心里一寒,虽然心中羞愤,却再也不敢放肆,只好点头称是。
黑袍人满意地晗首,然后继续道:“你们明日出发,两日后赶到赫图阿拉,然后静等我的消息,切记,是静等,绝不可妄动,打草惊蛇!”
说完,黑袍人衣袂声响起,整个人就像一道黑烟,瞬间便消失在院子里,踪迹渺渺。
一个黑衣人挨近萨达罕道:“甲喇额真,这家伙太可恶了,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啊!”
在女真部队编制中,八旗的基层组织官职叫牛录(佐领)额真,牛录在满语中是“箭”的意思。女真人狩猎时集体出行,头人负责所有的“箭”,因此便将这组织的头人,称为牛录额真。设立此职位始于1601年,定编三百人。而八旗部队中层官职叫甲喇(参领)额真。五个牛录编入—甲喇,一甲喇约以前五百人。八旗部队编制的最高官职是旗主,又叫固山额真。五个甲喇为一固山,故而一个固山的标准编制是七千五百人。
萨达罕被下属成为甲喇额真,那也就是说,他的官职在八旗部队中已经不小了,但却完全没被那个黑袍人放在眼里,所以下属们也感到羞愤不平。
但此刻萨达罕却冷静了下来,淡淡道:“大家先不要急,先全力协助他完成贝勒爷交代的任务。要想找回场子,今后还有的是机会,你们等着瞧吧!”
说罢,他便转身回了屋,他的几个下属也没有再说啥,四下散开,又消失在院子里的黑暗角落里。
高杰自然又重新踏上了跟踪黑袍人的行程。这次,黑袍人没有再乱跑,而是直奔盛世客栈,消失在客栈的三楼外面。
看来,这个神秘的家伙是住在三楼啊!三楼?那儿住的不就是多洛济**师和玛拉姐姐吗?!莫非,那黑袍人就是多洛济**师?!
高杰想到这,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虽然想到了多洛济**师可能真的修炼出了念力,但却想象不出,这个干瘦的老头会有如此高明的轻功。因为从他的身上,高杰完全觉察不出丝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