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故事,只是一段饱尝遗憾的回忆。
那是他们埋时空胶囊那天画的,那时枫叶还没红透,谈毓书嫌景色不好看,全程努嘴。陆博渊就背着小提琴,说:
“有些景色,是听来的。”
宏美的落日遥遥挂在山头,颀长的剪影浸浴在红日里,谈毓书看呆了。
那时候吧,人傻,陆博渊让他闭眼,他还真就乖乖把眼睛闭上,傻乎乎地陶醉在悠扬的琴声中。
他觉得眼前之景美如画,却不知自己也是别人画里的风景。
谈毓书没什么文采,大俗人一个,整日除了嘿嘿嘿就是哈哈哈,却在那时破天荒说了一句无比感性的话:
“这漫山遍野的枫树红多久,我就爱你多久。”
那时候,他眼眸弯弯,笑容纯净,单刀杀入某人的心房,再未舍得出来。
冠以“盗窃”之名的闹剧以一个罗曼蒂克式的回旋踢终结,图纸也因为监控到服务员为之而了结。史迪森万分愧疚地上来道歉,为没有及时的出面与信任。此外,他还嘱咐谈毓书要是以后去了英国,一定一定要去找他,还掏出一张亲手做的卡函,邀请他来自己的设计展。
离开的时候,谈毓书因为酒j-i,ng上头晕乎乎坐在车里。史迪森拉住准备上车的陆博渊,说:
“陆先生,要加油啊。”
虽然没有字正腔圆,但还是十分努力地用中文说出这句话,为了显示他的镇重。
陆博渊很是惊愕地回头——在“承认”关系之后的两个小时里,他跟谈毓书一直形影不离,任谁看都是恩恩爱爱的一对夫夫,哪来的“加油”一说?
那时候,天已经黑得干干净净,史迪森碧蓝色的眼睛也比白日黯淡,粗略看去有些伤情。
“tar in boo. (boosal是一个心里受过伤的人)”
设计师的洞察力向来敏锐,谈毓书的黯然神伤以及陆博渊那露骨的占有欲,他怎可能察觉不到?
陆博渊把手揣在裤兜里,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望着谈毓书的侧脸,没有表情的俊容看不出情绪,顶多有点无奈。
“if you e, how would you do?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史迪森似乎想到自己与情人见面的场景,调笑的神情突然收敛,仿佛手里抓着东西一般笃定。
“i ain.(我不会再一次让他离开)”
陆博渊阔步朝轿车走去,头也没回地扔了一句话:
“nor will i. (我也一样)”
谈毓书在副驾驶揉着发酸的太阳x,ue,美酒加上海风无疑让他有些吃不消,躲在车里才勉强能避开大风的搜刮。
今天捅的娄子够大,直接被人翻出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要不是陆博渊及时出现,他可能又要因为抄袭上一次报纸。
只是,又欠他一个人情。
轿车狭小的空间让人觉得沉闷,尤其是在气场逼人的陆博渊旁边,谈毓书突然又觉得开窗也挺好的。
“安全带。”
没有情绪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声音总是自带冰场。
谈毓书揉太阳x,ue的手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放下来了,圈成空拳规规整整放在腿上,全程含着胸,听到突然蹦出来的三个字,连忙转身去拉。
结果不知道是他的小脑被酒j-i,ng麻痹了还是安全带卡住了,怎么拉也拉不出来。陆博渊看这笨拙的样子,无奈探手过去帮他。
啪嗒!
然而,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安全带突然松了。
于是,一个凑前,一个转身,嘴唇就冷不丁碰到了一处去。
哒!
不知道哪里的冰融了,化开的水轻快地往下流淌,源远长流。
谈毓书像被烫了一样往回撤,恨不得融进皮椅。
“躲什么?”
陆博渊倒是很从容,“明天我们的关系就会上报纸,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谈毓书避开他的眼神,闷闷地说:“你没必要这样做。”
“你指什么?帮你辟谣还是公开我们的感情?”
“我们已经分——”
“——分手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
谈毓书还是咬着已经溃烂的口腔细r_ou_,在一起需要两个人都答应,但是分手,只要一个人提出来就足够了。
“没有分手也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
陆博渊挑了挑眉梢,“所以,我们需要和解。但你也知道,我是不会妥协的。”
言外之意,只有你来将就我了。
谈毓书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心平气和,“我明白,你今天那样说是为了帮我解困,我很感激。”
然后话锋一转,“但是,你现在是公众人物,被传出同性恋的丑闻,会影响你的形象。”
陆博渊把他困在自己和皮椅之间,甚至过分地更加凑近,两人之间只有几毫米,“我不认为有伴侣要被划分到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