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我去吹头发了。”
适应灯光之后,他心虚地朝浴室去,打开吹风机,嘈杂的发动机刚好能够遮盖一闪而过的不堪。
但愿,博渊刚刚什么都没察觉......
那家商务酒店的床很小,两个大男人顺着边缘躺上去,中间的间隙也不到十厘米。
谈毓书彻夜难眠,总觉得靠近男人的那一侧都是麻的,又不敢随心所欲地翻身。到了很晚的时候,大概三点,他仍旧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哀怨地望着投s,he到地板上的浅淡月光。
身侧传来男人绵长的呼吸声,看来早已经睡着了。
“谈毓书,你听着,我爱你,要是你敢背叛我,我不会放过你。”
“戒指是给你的,不准摘下来。”
“我会让你住好房子的。”
“毓书,这么多年,我没背叛过你。”
“毓书......我可以重新爱你么......”
脑海里不停回响这些话,从一个自诩薄情却深情的人嘴里说出来,本以为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却还是这么清晰。
谈毓书濡s-hi了眼眶,慢慢转身,望着仰躺着的已经熟睡的男人。
轻轻凑过去,在那两片单薄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本想着像蜻蜓点水一样亲一下就离开,但真正触碰的时候,又觉得那里像有魔力一样,吸附着他不放。
博渊,我是多么想爱你的啊......
下一刻,手腕传来钝痛,眼前的景象接着就翻天覆地,待他回过神,已经被陆博渊压在身下了。
“你勾引我。”
陆博渊把他的两只手固定到头顶,呼吸粗重地逼近他。
“这次,你又想怎么糊弄过去?装傻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去吹头发?”
谈毓书惊愕地瞪大双眼——这个人,居然什么都知道?!
“我......”
“你最好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可没那么大的耐性!”
谈毓书的脑子一片空白,又仿佛被什么东西烧得通红,嗡嗡的失去所有理智。费劲心力建起来的堡垒轰然坍塌——他放弃了。
“我,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自私到,不想去考虑其他任何一个人。
陆博渊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可恶的嘴唇,问:“然后呢?”
难以屈身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沿着眼角滑落,他现在还有什么天大的借口,把眼前的男人拒之千里?
“我......还爱你。”
一记直球打得陆博渊有点错愕,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字眼会从谈毓书嘴里蹦出来。之前他听到的所有的话都是“我们早分手了”,“我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分开对你我都好”......
“唔!”
他发疯似的亲吻他,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到嘴上,在脖子上留下一个绯红色的吻痕后,又紧接着往下。
“啊!啊——”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这么熟悉,哪里是敏感地带,哪里一碰就软,都一一记在脑子里。扔掉碍事的棉被,睡袍都来不及脱就一股脑坠入欲/河。直到让人脸红的喘息声掺了哭腔,他们才逐渐停下,任凭赝足的柔波在身体里蹿游,然后一下一下地亲吻对方。
谈毓书浑身酸痛地瘫在他怀里,仿佛找到绿洲的沙漠行者。由于还没从暴风雨般的情/欲中缓过来,胸口起伏的幅度仍旧不小,他贪婪地嗅着男人身上的独一无二的味道,沙哑着嗓子问:
“如果有一天,我让你身败名裂,你会怎样?”
陆博渊揉弄着他的头发,嘴唇贴着他弯曲的脊背,说:
“如果真有那一天,就一起下地狱吧。”
事实证明,谈毓书的顾虑在很大程度上没有必要。尽管因为改编的关系,陆博渊在娱乐圈有一定的知名度,但他的身后毕竟是陆家,很多用在三流明星上的烂俗字眼当然不会出现在他的报道里。
引起轰动的只是单纯的“同性恋”,而不是“肮脏的同性恋”。
再加上腐女人口数量庞大,大家一时间想到的事情,不是“靠,居然是gay”,而是“哎呀我就知道没有哪个女人配得上他”。
还有一系列隐藏身份的柯南,当初从作品的字里行间专门分析陆博渊,得出“不是伪娘就是gay”的结论,重新被翻了出来。
“爸爸,为什么新闻上会放妈妈的照片?”
“因为他最近有值得被关注的事情,所以记者会去采访他。”谈毓书一边解释一边叮嘱,“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那是‘陆叔叔’,不是‘妈妈’。”
回答他的,只是小王子“你这个凡人”的眼神。
谈毓书自认没这个天赋把“妈妈”的意义跟谈墨沟通清楚,于是问了其他的话题,“昨天在郝南叔叔家里过得怎么样?”
“十级的没有成就感。”
他悻悻地叉腰。
在谈墨的小规则里,程度被划分成十个等级,一级代表“一丢丢”,十级代表“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