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 你没有通过阴阳寮的测试。”贺茂川崎心情大好。
塍庭双脚酸软,即便被骨女扶着,还是很狼狈地在地。
“贺茂, 你这话可不对。我们的考核, 都是迈过了阴阳寮门槛。”开花院双眉一皱,阴阳寮本就难招收到真正的弟子,何况还是女子, “她能从你的召唤阵中活着出来, 难道还不够吗?”
“我还以为她会召唤出什么决顶厉害的家伙呢, 吓了一跳。”野村笑嘻嘻地用手肘戳了戳源博雅,源博雅没理,独自背弓抱臂。
他讨了个没趣。
不过还是有人乐意搭话的。
“本来嘛,金贵的人种都集中在贵族血脉了, 武道浑身马粪味, 跟妖怪可能根本沟通不了吧。”
所有人都离后来发话的这个人远了些。
“她有骨女, 就算没召唤出什么也比我们任何一个不弱。”习惯小心翼翼的人谁都不想得罪。
有的直接就嘲讽开了:“武道的确大多是庶民,不过你大概是忘了源家过往的辉煌。”
源博雅冷冷抬头。
此人的确不虚于源博雅的对视:“瞧我作甚,我是在帮你讲话。源家以往出的战神,能把武道生生提拔上贵族。我倒好奇怎地武道总出天才。告诉我好不好呀。”
他涎皮赖脸地凑到源博雅身侧, 源博雅取弓挡住他的脸阻止了其接近。
“二皇子, 注意影响。”源博雅眉头一挑, 劲装中拳绽青筋。
此人讷讷移开了视线。
晴明静静看着老师和塍庭。
阴阳寮外的白灯笼蓦地胡乱飞舞起来, 灯笼内做镇压用的妖怪魂魄都害怕地发抖。
尖锐至极的武器破开了结界。
“飒!”
戴着斗笠的女人顺风腾挪, 姿态顺服又优美, 偶尔从垂帘间隙透出来的美眸不善地打量贺茂川崎。
学员们惊叫数声。
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什么人类。
妖怪宽袖中拢着一双翅,踩地的是爪,攥拿的是独一无二的、贵族女孩遍求不得的珠伞。
隔着笠帘都能感受到此妖的凝视。
姑获鸟本来习惯了跟随在塍庭身后,但是塍庭半清不醒,阴阳寮内的众人表露的些许恶意也被敏感的她补获。阴阳寮令野生妖怪浑身不舒服,姑获鸟觉得他们在欺负塍庭,才匆忙现身。
对孩子们那么好、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塍庭,姑获鸟的好感极大。
“……贺茂,你看你。”开花院嘲笑道,“事情都没看清楚就下了定论,你的耐性呢?这孩子分明召唤出了姑获鸟!”
开花院从裙摆上取下三支箭羽,三只妖怪围绕在塍庭周围,以防御姿态面对姑获。
开花院正要去塍庭身边令她醒来,去与姑获鸟沟通,不料骨女与姑获鸟齐齐发难,骨剑和伞剑同时探出!
“许久不见,警惕性退步了啊,优日。”一柄小扇刷地展开,般若鬼面已替开花院拦去两边的攻击。
草壁拓真精神奕奕,笑吟吟:“贺茂你个老东西,欺负我的弟子?小皇子,你瞧瞧,我可是不愿进这阴阳寮,免得也遭欺负呢。”
他侧身让开。
门外停着一辆网代车,车顶与车厢两侧皆用桧木或竹片纵横交织而成。
里面的小孩踩着侍女的背脊跳出来,一双天上眉下,濡黑的眼珠冷淡地扫量,扫到妖怪们的时候兴奋了些,其余都是平常,仅对二皇子兄长和源博雅点点头。
“不是早就允诺你出去住了么?”男童被草壁拓真牵着,“你说你的徒儿是女孩,大可入九条院御所,我的姐姐和母妃想必很乐意与她交流。”
“啊呀。”草壁拓真惊后闷笑,“您可真实在,她只是武道平民,哪能入皇后与公主的眼睛。”
入了宫考量太多,他要个弟子自然还是有传授心态的,折腾进宫对谁都不好。
小孩随意地由他,指向被骨女珍惜地抱紧的塍庭:“有趣,妖怪和人类能如此服帖?”
“我的徒儿就是有这番本事呢。”草壁拓真淡笑。
“她叫什么?”
“木业塍庭。”
“木业家的。”小孩思索一番,“不是灭门了?”
他自言自语道:“木业的天赋一向不错,我与父皇多次可惜。他们不幸被灭门,是我朝的损失。”
“嗯哼。”草壁拓真拉着小皇子路过贺茂川崎和开花院优日。
“鞍马山不败的云珠樱谢了。”小皇子说,“父皇想在入冬前去祈福,我看是想找出背后的原因。你可以带她去历练历练。”
他顿了顿,才对在场其他两位大佬以及弟子们说:“你们也是。事出有因,父皇有赏。”
“般若,守着她。”草壁回头,“等塍庭醒了,让她自己处理。”
般若哼都不回。
草壁拓真不与他计较:“贺茂,优日,前来一叙。”
——
“所以你说,他是因为、因为……”御影无奈地捧茶。
“死了女人,于是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小鹿男轻啜一口新茶,清越的嗓音趾高气扬,“出于道义我送他到一个落脚的地方。现在,我要走了。”
他的手往腰间摸去。
一瞬间,小鹿男俊美的脸阴阴的。
鼓不见了。
垂柳中御影了然地凝视,半晌,对两只妖怪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若是无处可去,就呆在我这里吧。”
一只蝴蝶颤颤巍巍携着光圈落到狐狸巴卫的额上,轻点即飞,就好像神明赐吻。
大妖怪及腰的银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