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别太自以为是
晚上,辛甜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旁边的辛于岩正戴着老花眼镜翻阅报纸,看到好玩的新闻就拉上辛甜一起讨论,爷孙俩在沙发上说得不亦乐乎。正在做晚饭的关阿姨听着他们的笑声,也不自觉地脸上漾开笑意。
大门钥匙转动,辛珅疲惫地将一大串钥匙丢在玄关的鞋柜上,趿拉着拖鞋进门,跟辛于岩问好后,眼神怪异地望了辛甜一眼,径直上了楼。
“先生,不吃完饭再上去吗?”关阿姨走到楼梯后喊住辛珅。
“不了,你们先吃,我去洗澡。”说完,辛珅的身影便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辛甜一头雾水地看向辛于岩,“爷爷,我爸这是怎么了?”
“不晓得,这两天他都这个点回家。”辛于岩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若无其事地说。
辛甜望了望楼梯,心想:难不成是那天我威胁成功了?
吃罢晚饭,辛珅还没有下来,辛甜便自告奋勇地上楼去找他。敲了好一会儿门,穿着浴袍的辛珅才把门打开,看见是辛甜,脸色微动却也没说什么。
“爸,下去吃饭吧。”辛甜乖巧地开口。
“你先进来。”辛珅松开门把手,转身朝房内走去。
辛甜跟在他的身后,内心隐隐有些不安,“爸,你有事找我?”
辛珅沉默地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香烟放到嘴里含着点燃,打火机的亮光照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庞,辛甜这才注意到辛珅的下巴冒着点点青色胡茬。
淡淡的烟草味在房内漾开。
“孟喻承对你很好吧?”辛珅吐了一口烟雾,望向辛甜,淡漠地问。
“还好吧。”辛甜看了一眼桌上装着不少烟头的烟灰缸,“爸,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呵呵”辛珅看着手里的香烟冷笑,突然站起身走近辛甜的跟前,眼神狠厉地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你什么意思?”辛甜蹙眉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意思?你问问你的孟喻承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你不是好货色,送上门的赔本货!白眼狼!”辛珅大声地嘶吼,将手里还燃着的香烟扔到脚底,话语间,辛甜分明能看到唾沫星子飞出。
辛甜眼神黯然,直直地望着辛珅,粉红唇瓣微微翘起,“孟喻承踩你尾巴了?还是睡你相好?”
“你!”辛珅盛怒,抬起手狠狠地落下。
响亮的巴掌声。
黑色秀发散在脸庞,挡着渗血的嘴角,辛甜却依然是带着笑,冷到彻骨的笑,这就是她付出身体去帮助的爸爸,她的好爸爸。
“你笑什么!”辛珅怒不可遏地看着辛甜笑到发颤的身体,手里火辣的疼痛提醒着,他对她动手了。
辛甜抬手撩开头发到耳后,仰起微肿的脸望向他,“我拿你当爸,你又何曾拿我当你的女儿?”
“女儿?”辛珅冷笑着反问,“天底下哪里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女儿,联合外人来让你的爸爸难堪,辛甜啊辛甜,我真的小看你了,当初孟喻承点名要你,就是个阴谋。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搞在一起了?”
辛甜一怔,“你说清楚。”
“你的心里恐怕比我还要清楚。”辛珅瞪圆了眼睛看辛甜,一字一顿地说:“我辛珅没本事做你的爸爸。”
“滚,我不想看见你。”辛珅转身,单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指向门口,眼底闪过一丝不舍和心疼,却依然狠下心。
辛甜伫立在原地,看着辛珅颓然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隐在阴影里的眸子神色纷杂,攥紧了的手缓缓松开,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辛家楼上楼下各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以至于她跟辛珅在楼上吵得不可开交,楼下还传来辛于岩和关阿姨看综艺节目时不时发出的笑声。辛甜站在亮着光的楼梯口,望着楼下,迟迟没有迈开腿。
伸手抚在脸颊上,眸色阴沉,她还在猜,到底孟喻承做了什么才让辛珅这样大发怒火。
掏出手机,亮着的屏幕映着她的脸庞,辛甜发了短信给孟喻承。
“你对他做了什么?”
很快,孟喻承便回了。
“没什么。”
台灯下,孟喻承看着年度报表,桌上的手机迅速地震了几下,接连三条都是辛甜的短信。
“告诉我。”
“你不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
“孟喻承,你太自以为是了。”
橘色灯光懒洋洋地洒在孟喻承的脸上,渐渐变暗,推开报表文件,拿起手机朝窗户走去,拨通辛甜的电话。
过了许久,电话提示音听得孟喻承有些不耐烦。
“辛甜,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跑来我这里发脾气。我一天到晚也不是闲的给你处理事情,拜托你自己端正自己的位置和态度,行不行?”电话刚接通,孟喻承一口气将所有话说了出来,这也算是他们认识后,他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我说过了,那是我的事。”辛甜抓着手机,嘴上硬撑,心里却翻涌着委屈。
“你的事?你处理得来吗?你除了躲起来哭,你还会干什么?”孟喻承语气冰冷地说。
“那也跟你没有关系。”辛甜咬着嘴唇说,“我真是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事了,可惜我都不需要,孟喻承,该端正位置和态度的人不是我,是你。”说完,拿下手机挂断电话,按着开机键将手机关掉。
回到昏暗的房间里,辛甜将手机丢在床尾,整个人抱着布偶侧身躺到床上,眼神看着窗外无星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