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宫相争,出现了一班趋炎附势小人附和两宫,各为朋党,而互相标榜,彼此攻击,惹出许多是是非非。东吴丞相顾雍,为相已有十九年。他老成持重,忠心耿耿,处理政务轻重得体。平时滴酒不沾,不听乐,不茍言笑,态度非常严肃。孙权之于顾雍,心存敬畏,有他在朝,从天子以至群臣,皆有所忌惮,不敢放肆。
后来顾雍去世,以荆州牧上大将军陆逊为相,但他只遥领一个丞相名衔,仍要坚守荆州,不得擅离。从此朝廷空虚,匡正无人,小人当道,政事日非。
时为驸马兼卫将军徐州牧全琮,见鲁王承孙权宠,便命其子全寄事奉鲁王孙霸。鲁王结交名士,招待宾客,以扩张声势。
两宫之间摩擦日甚,纠纷日多。孙权有所听闻,严禁宾客往来于两宮之间。
时孙权年老多病,心神恍惚。一天,他令太子孙和前往长沙桓王庙祷告祈福。
邓天在东宫任太子孙和的谋士,太子正想去桓王庙祷告之余,顺道拜访太子妃叔父张休,却被他阻止。
“殿下于此时拜访太子妃叔父,大为不妥!”邓天劝止的说。
“有何不妥?探访夫人外家乃礼节…...。”太子孙和反问着。
“今皇上厌恶两宫中人结党营私,于皇上患病之时去见外戚,会给人趁机谋反口实…...。”邓天解说。
“侠士放心!父皇乃一代明君,总能辨清是非黑白…...。”太子孙和坚持己见。
桓王庙在建业城中朱雀桥南,靠近太子妃叔父张休的府第,太子祷告完毕,就顺便到张府一叙。
长公主见孙权体弱多病,帝气衰弱,于是燃起青釉灯,再次请出“并封”妖兽,想借妖兽迷惑孙权。
长公主让“并封”附身,走入孙权寝室向熟睡中的皇帝喷了一口妖气,使孙权陷入太子孙和谋朝篡位的恶梦之中。
“大虎(长公主小名)?”孙权从恶梦中,惊醒过来便道。
“父皇何以慌张?”长公主问道。
“朕见太子在梦中反了……。”孙权揩擦额上的汗说。
“父皇!此非梦,皇弟真的要反了……。”长公主又说。
”此话何解?”孙权紧张问道。
长公主禀告孙权说太子不在庙中祈福,而在太子妃家议事,又说太子亲母王夫人见孙权有病,面露喜色。孙权听后大为震怒,将王夫人叫来,训斥一番。
“可恨!朕病入膏肓,夫人还喜形于色?”孙权质问的说。
“皇上!冤枉!妾身并无此意,想必是遭人陷害…...。”王夫人申明说。
“冤枉?太子借替朕入庙祈福,实为联结外戚密谋造反。你两母子对得起朕……。咳….咳!”孙权在床边激动的说。
“皇上.....。”王夫人正想辩解。
“滚!”孙权拒绝再听任何辩解。
王夫人回到寝室,不禁心寒。终日惶恐和过度忧心,最后心力交瘁而亡。而鲁王党人全寄、杨竺等人趁势制造谣言,毁谤太子。
陆逊在荆州得悉鲁王党人大举毁谤太子,便一连上了几道表章,孙权都没有理睬,反而心中为之不快。太子太傅吾粲与陆逊是同乡,为了太子上书请求遣鲁王出镇夏口,将杨竺等赶出京师,他又与陆逊互通书信。
鲁王恐惧,乃与杨竺反诬吾粲、陆逊朋比为奸,还控告陆逊二十条罪状。孙权根据控状,竟将吾粲下狱,判了死罪。
由于丞相陆逊功高位重,不便查办,乃遣派中使多次批评陆逊。
“陛下问相爷结党营私,是否欲仿效曹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孙权派遣的中使问道。
陆逊连忙跪了下来,声泪俱下道:“老臣不敢!太子仁德,若废位恐天下大乱......。”
“陛下问陆相是否要管皇家之事?”中使又问。
“老臣不敢!只因废长立幼,实难以安邦定国......。”陆逊又说。
其后,中使向陆逊列出二十条大罪状,他为之忧愤而死。
太子党中人无辜被诬害,太子孙和虽想为他们求情,可惜已被软禁。
“孙权如此昏庸,忠奸不分,想必受妖邪所侵......。”邓天怨怼的说。
“侠士!本太子不准你侮辱君上.....。放心!本太子会向父皇为你求情,把你释放!”太子孙和严词的说。
“哼!区区宫廷困得住在下?即使殿下想走出宫廷,在下也能办到!”邓天不屑的说。
“本太子乃大吴子民,岂会落荒而逃?”太子孙和反问。
“既然如此,在下亦不勉强!”邓天说毕,以瞬间转移离开了东宫。
陆逊享年六十三岁。陆逊之子陆抗被孙权任命为建武校尉,领父兵五千人。陆抗葬父后,还都谢恩,孙权令中使以杨竺告陆逊的二十条罪状责问陆抗,陆抗一一回答,孙权渐渐消除对陆逊的愤怒,而且多番查证,始知爱子孙霸及其党羽因图危太子导致陆逊等重臣愤死。孙权于是决定赐死孙霸,而在前已废太子孙和,让其住在故鄣。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孙权最终立幼子孙亮为太子,其母潘氏被册封皇后。陆逊死后七年,七十岁的孙权因患风疾(中风)病死于太初宫中,称帝在位二十三年。
孙权晚年“多嫌忌、果于杀戮”,而且在继承人问题上反覆无常,许多重臣因此受到牵连,使政局混乱,导致东吴动荡不安。
孙和虽被废太子之位,但他的孙儿孙皓最终可登皇位,还成为一位暴君,使东吴逐渐走向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