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条,继而,她抬起脑袋冲陆夏责怪的使了个眼色:“晓花或许还没确认他俩的关系,但心里已经承认是男朋友了嘛,我们就不要说得那么明了,给别人点面子嘛。”
“关系?”陆夏故意装着傻。
她更是啧啧:“就是那个啦,你知道的啦…”
晓花立刻拉起背包拉链,瞪了她们两个八卦的样子一眼,噘着嘴有些生气:“你们都瞎想什么呢,我要出门了,小夏你赶紧起床吃早饭吧,拜拜。”
带上门的一瞬间还能听到那两个小妮子在屋里冲她道别:“祝你幸福啦,嘿嘿!”然后是一顿狂肆的笑声。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多想,就下了楼。
照着江不离昨天说的那个方向,她四下张望了下校门口,保卫大叔正在低头扫着地,而此刻的校园被晨雾笼罩,她趁着这空隙,悄然溜出了大门,一直奔跑到汽车站才停下脚步,深深的做了个深呼吸。
继而,她抬起头环顾了下车站,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散落在角落。
好像并未发现那个人…
“晓花。”
刚想着,就听到一阵魔音穿脑的嗓音,让她为之一震,再循声望去,那个人就如同嵌入阳光的微尘,浑身好似闪着光芒,那穿着白衬衫的模样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她立刻屏息。
接着,微笑。
朝他走了过去:“等久了吧。”
他轻笑:“没呢,我也是刚到,走吧。”
“嗯。”
她跟着江不离来到一辆锃亮的车子前,她没见过世面,叫不出车子的名字,只是一眼望去特别大气,他礼貌的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在坐进去的那一刻,她就爱上了那种感觉,前所未有的优越感。
他绕到驾驶室,发动了引擎,车子渐渐起步。
仰靠在座椅上,抬头望着天,望着那些云卷云舒以最缓慢的姿势挪动,望着渺小的飞机划过天际,在蓝白的布景上撕裂出一道银白的尾迹。
她不知道会去哪里,但心里莫名的安定,这一种感觉从何开始的也不明了。
晓花并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感情的女孩,有时候觉得将这种微妙的感觉埋藏在心底,顺其自然的享受着眼前到来的幸福,也未必不是种好事。
而远在家乡的晴雪虽然是一起长大,却性格迥然,她乐观、开朗,对任何事充满好奇,曾经和她在一起是最快乐的时光,欢歌笑语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到处游荡,身后永远会跟着孜孜不倦的大树。
一道光线横跨过她的面颊,眼角有些润泽。
你们在那边都还好么。
车子平稳驶在环海公路,两边一望不到底的深蓝大海向前不断延伸。
江不离轻轻瞥眼:“喜欢这里么?”
她恍神,四处环顾,像是心里得到一种宁静,淡淡的说:“嗯。我没来过这里,我的家乡四处环山,没有大海也没有沙滩。”
“晓花。”
“嗯?”
他减缓车速,犹豫了下才说起:“能,说点你的家吗?”
“家?”她没有对他产生丝毫警戒,脑海中浮现起自己家乡的景象,幽幽地道:“我家是个偏远的地方,四处青山缭绕,我们的村落就在山脚下,十几户人家过着耕织的日子,但不能完全解决温饱问题,所以小时候,我会在家里做些手工活拿到集市上去卖,还有挖地里的红薯拿去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握住方向盘:“抱歉,是不是我让你提到过去难过的事情了。”
她淡然地望向他:“我也不想生活成这样,但我生在这样的环境里,爸爸和弟弟是我的责任,我要照顾他们,我不可以放弃,这就是命运。”
命运这个词汇对江不离来说像是一壶冰水,从头浇到底,比起身边的她,他的命运又会好到哪去呢,认着没有任何血亲的父亲叫“父亲”,保护着本该没有关系的“弟弟”,也许只是对当年于寒冬之日解救了自己的人作为一种报答吧。
说到底,他早已遗忘了那张女人的脸,也许这一辈子他再见到她,也无法开口喊一声“妈妈”。
“我挺羡慕你的,不离,从小就衣食无忧,也不会因为生计四处奔波而烦恼。”
闻言,他硬是红了一圈眼眶,转头看向她时,她正微笑着直视前方,脸上露出对未来憧憬与满足的神情。
“每个人都会有烦恼。”
“嗯?”
“到了。”
·20·
她像个孩子似的,来回奔跑在沙滩上,身后留下一串串密集的印坑,蓝白相间的大海下好似一幅美轮美奂的沙画。
江不离锁好车门,抬眼看到她,不由得弯起了嘴角,向着她走过去。
跑累了,她独自坐在软软的沙滩上,抬头遥望着白得耀眼的天空,不禁轻轻眯起双眼,让阳光肆意铺洒在身上每一处角落,暖暖的直达心底。
他跟着坐在她的身边,同样抬起头来望着清晰的航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