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人的车站,不断响起塑料袋摩擦碰撞的声音。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江行烨反正是没心情休憩了,睁开眼,就看见小姑娘把这包零食丢进那个塑料袋里,又把那包零食丢进这个塑料袋里,反反复复,忙碌非常。
他挑挑眉:“我能冒昧问一句,你这是在干嘛吗?”
“我就,整理一下。”
小姑娘指了指右边的袋子:“这是能分给别人的。”
然后又指了指左边的袋子:“这是不能分给别人或者只能分一点点的。”
“分出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没有意义吗。”她拧了拧眉毛,“可是这样到时候不是就不会乱了吗?”
“到时候?”
“唔,就比如回家的路上忽然遇到了同学啊,到家后忽然有小朋友来家里玩呀,小朋友走后老师忽然来家访啦,老师家访完了之后楼上的邻居小孩忽然来借洗洁精了……到时候,不是就会很麻烦吗?”
“……”
啊,是挺麻烦的。
而且看她如此烦恼着的神情,十有**就是真实经历。
那也......挺稀奇。
江行烨点点头:“仔细想想,是挺麻烦的,你做的对。”
“是,吃一堑长一智,我也是吃过无数亏,才总结出的这个经验呢。”
“那你挺厉害。”少年勾住唇表扬,“能总结出这种经验,不容易。”
……
初愿敏锐地感觉得,他并不是在真的表扬自己。
但是管它了。
人活在这个世上嘛,就是不能太深究这种东西,不然就是自寻烦恼。
她整理好自己的零食,又啃了会儿小鱼干,公交车还没来。
49路好像就是特别少,每次都要等很久很久。
初愿拿出手机,堂姐刚好给她发了条微信消息。
九点后的聊天记录里就六条。
初愿:姐,你真的没事哦?
堂姐姐瑾:嗯嗯,没事没事。
第三条是一张在教室里的自拍。
完好无损,脸上还带着笑。
堂姐姐瑾:我先上课了,下课跟你说哈~
初愿:嗯,好哒
然后十点四十五的时候。
堂姐姐瑾:愿愿,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江行烨啊?
江行烨?
初愿翻着眼睛思索了一下。
哦,那不就是之前许露露说过的那个什么少年退役的体育冠军嘛。
初愿:是你们学校的那个运动员吗?
初愿:我不认识呀。
现在这个时间点,对方应该是还在上课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回消息居然是秒回。
堂姐姐瑾:那陆肖维呢?
初愿比她更疑惑:陆肖伟是谁?
堂姐姐瑾:就是给邹鑫钰打电话的那个人。
堂姐姐瑾:你不认识他吗?
堂姐姐瑾:那他为什么会帮你打电话?
哦,那就是那个戴蓝色棒球帽东北口音超明显的男生喽。
初愿:这个事情稍微有点复杂
初愿:晚上我当面跟你说
堂姐姐瑾:也行
堂姐姐瑾:对了,你现在回到家了吗?
初愿:我出来买了点吃的,在等公交呢,马上就要回家啦
初愿:你快认真上课,等你放学我们再说
初愿:[拜拜]
对方就没有再回了。
她盯着屏幕上的消息记录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没忍住,瞅向旁边倚着站牌闭目养神的少年。
少年虽然闭着眼,却似乎能感应到她的目光似的,没两秒钟就抬起眼皮,挑挑眉,漫不经心地回视她。
眼珠子黑漆漆的,淡漠又冷静。
“你……”
初愿觉得自己应该是要说些什么的,
“我……啊不是,他,对,他,那个帮忙打电话的人,他是叫陆肖维吗?”
江行烨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他是……哪个肖哪个维啊?”
“不肖子孙的肖,进退维谷的维。”
……哦。
这名字怎么取得,有点不吉利的感觉呢。
“那,他是东北人吗?”
男生静静地看着她,看了有半分多钟。
怎么说呢,初愿其实是没想在这个陆肖维上纠缠这么久的,但她大脑高速运转,根本就没来得及管嘴巴在说什么,一顺口就问了一溜乱七八糟的问题。
反应过来后,才亡羊补牢地拍了下脑门,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其实我就是……好奇。”
怎么看,都有种做贼心虚的苍白补救感。
江行烨移开视线,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说辞放在心上,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祖籍黑龙江,上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