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踪的那三个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子然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个许久以来的疑惑,他是南府里唯一一个感觉出她的变化不单单因为他和心月的事情而造成的,因为她在失踪以前,虽然愤怒,却不至于现在这样神精紧张,像有意隔着所有人把自己一个人圈起来。
“那个云公子为什么救了你以后过了三个月才送你回来,是你自己不愿意回来吗?”
“走开,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再也不想看到你。”灵雪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向后退着,避开着陈子然的话题,愤怒的望了他一眼,转过头去背对着他,这让陈子然更加的肯定了自己心中早已产生的一种可怕的猜测。
他双眸垂下,脸色变得阴郁,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出,“……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灵雪转过身来怒瞪着他,脸色更加煞白,眼神恍惚的游转在他的眼睛和眉毛上,她似乎想笑,却笑不出来,笑容里带着苦涩,嘴角忍不住哆嗦着,“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最好少管我,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心一沉,凄楚的望着她,“灵雪……”
“小姐……”小翠突然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情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显然是误解了,眼珠子在陈子然和南灵雪身上转来转去,结结巴巴的说,“……云……云公子来了,小姐。”
灵雪回过神来问:“人呢?”
“……在偏厅。”
陈子然看着灵雪,见她听到云公子来时紧绷着的情绪反而放松了下来,又似乎不像他所像想的那样,他便更加迷惑了,不禁在心里问:难道她如今变成这样,真的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猜想的那些只是为自己找借口?
“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灵雪瞪着陈子然说。
陈子然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收回,被她冷冷的声音唤醒,转头走了出去。
他出去后并没有去后院找心月,而是径直去了偏厅,实实在在觉得她变了,越来越看不透,以前的她,一眼就能看穿,现在的她,如雾中花,镜中月,隔了一层看不清楚的东西。
家丁在走廊远远看到陈子然走过来,忙行礼让开,陈子然经常出入南府,南府家丁都知道他是个贵公子,老爷很尊敬他,都对他非常殷勤,跟对待自家少爷一样礼待。
陈子然刚要从这家丁身旁走过,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问:“云公子是在偏厅吗?”
家丁回是。
“就他一个人?”
“是。”
他点了点头,继续向偏厅走去。
虽然他选择了心月,却还不能对灵雪的事情丝毫的不闻不问,他只知道她原本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从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现在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他的原故。
他即使不再爱她了,也不会放任别人来伤害她,尤其刚才去后院看到她白衣舞于莲叶间时,仿佛回到了他们相逢之时,心头五味杂尘。
陈子然一走进偏厅就看到了云易枫,云易枫今日穿了件白色的锦衣,腰系青色锦带,带上吊着半边月牙玉坠子,他身材高挑,眉目俊朗,气质风雅,此时正坐在那里喝茶,见陈子然走了进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子然神色肃然的也点了点头,他们之前见过一面,知道彼此姓名,但没有说过话。
陈子然与云易枫隔桌坐下,彼此又点了点头,两人寒暄起来,陈子然问云易枫是哪里人,做什么的,云易枫说是乌州来的药材商人。
云易枫再问陈子然时,陈子然道,“跟云公子一样是商人,只是从京都来的。”云易枫不再问,陈子然便提起灵雪的事情,“在下之前犯了些错事,害得灵雪有家不愿归,让她打扰公子好几个月,真是过意不去。”
云易枫愣了愣,“在下救南小姐之后,南小姐第一句话就是想要回家,即使当时有伤在身也不愿意多留,只在舍下呆了几天而已,怎么是好几个月?”
陈子然怔住,“可是她失踪已经好几个月了,你不是在澄湖附近救的她吗?”
“澄湖?我是走山路时,正好遇到她从一处山崖上掉了下来……”
两人说到这里都不说话了,同时皱起了眉头,心中各有所想。
这时候灵雪正好走了进来,她换了件湖水绿的梅花裙,长发如瀑,容颜靓丽,一双秀眉紧锁的望着陈子然,显然不喜欢他在这里。
陈子然知趣,旋即起身,向云易枫告辞便走了出去,脑子里却一直徘徊着云易枫刚才所说的话。走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自己一个属下突然迎面出现在身边,交给他一封信,禀报说,“公子,六公子已到刺州!”
陈子然略有些惊讶,拆开信看了看,过了一会儿,问道,“他现在落脚何处?”
属下道,“城西华家大宅。”
“他可知道我也在此处?”
“属下觉得应该知道。”
陈子然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灵雪领着云易枫去了花园,一边走着一边给他介绍着园子里的稀有草木,说是她让人到处搜罗来的,很多是刺州都没有的。
她说着笑着,像小孩子一样天真可爱,与之前在南家的那个千金小姐对待别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此时就是她父母在跟前,见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表情,都会大吃一惊,这即使是在没有遇到陈子然那件事之前都没有过的,在他们的意识中总是认为,他们的女儿,从不会以好脾气对待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