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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这里。”
赵枣儿配合地凑上去,庄祁指的地方是棺盖与棺材之间的缝隙,缝隙底下有一道不规则的裂缝,裂缝受到沉重的棺盖的积压,已经变形了,形成了一道足有半指宽的裂缝。赵枣儿小心地把一把手机的光打进去,又打开另一把手机的照相机,放大画面,试图看清里头的内容,但一凑近,她便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什么都看不见。”赵枣儿有些郁闷。
“是空棺。”庄祁突然道,且十分笃定。他看向辜尔东:“这是一具双层棺,棺身上除了镇邪符咒,没有一句文字记载所下葬人的生平,一时不能推断是谁把这座棺木放在这里也不能得知棺木中的是谁。”
庄祁从赵枣儿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绕着棺木又走了一圈,步速不急不缓,语速也不急不缓,他起初是说给辜尔东听,以博取辜尔东对他的信任、卸下辜尔东的防备,然而辜尔东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庄祁便招呼赵枣儿,讲解给她听:
“在石板底下还有一层,这样的棺木向来是做封印用,或许是工程的原因,让棺木裂开了。那两个人应该不是盗墓贼,而是受命进行勘测的人吧,你看他们随身的装备,除了这只起棺橇,还有兵工铲、手电、绳子,但却没有盗墓贼常备着的犀牛角、黑驴蹄子,连糯米都没有,也没有应急干粮,说明他们的行程很短,知道自己可以很快离开......”
受命勘测......赵枣儿瞥了一眼辜尔东,知道庄祁指的人很可能是他,但辜尔东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神情淡漠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刚刚有注意到那两人的死法吗?”
赵枣儿摇摇头,她都不敢多看一眼,匆匆扫了一眼,自然没有注意。
“你认为他们是怎么死的?”庄祁问她,眼神中有鼓励,像是课堂上怀着期许的老师。
赵枣儿也是一位好学生,瞥一眼不远处的两具尸体,有些迟疑:“不是烧死的吗?”两具尸体身形扭曲不自然,面上焦黑,看起来与她在大凤山看见的被烧毁的纸人很像。
“哼。”辜尔东从鼻端里哼了一声,“如果是烧死的,衣服怎么会完好无损?”
辜尔东说得不错,不仅是死者的衣服,他们随身的包袋也没有一丝烧毁的地方。
“他们衣服下的皮肤也溃烂了,但在他们脖子上,却各有一道刀伤。”
“割喉?!”赵枣儿连忙摸摸自己的脖子,不好的记忆渐渐涌上心头。
庄祁点头,“这两人受命来此勘测,确遇到了攻击,致命不是这具棺木,这攻击是来自于人的,”庄祁沉吟:“某位清楚知道这具棺木的人。”
赵枣儿想起一开始辜尔东用来引诱她的那道身影,沉默了一秒,道:“这个人,应该是我们在冬河边看到的那个人。”
“你确实?”庄祁一愣,这具棺材少说也有近百年,至少与这防空洞的时间差不多长,而这烂尾楼工程也有二十多年了,若真是那个长袍黑衣人,那此人的年龄至少过了半百。
赵枣儿不能确定,她看向辜尔东,等着他解释。
辜尔东终于正视两人,它看着庄祁,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你几乎都说对了。”
工程出了问题后,辜尔东焦头烂额。买下这块地后,他没有推灭地面上的所有建筑,依着工程师的规划,保留了几个原有的基底,发现这个防空洞的时候,前头的第一幢楼已经盖了一大半了。工人们当即打开了地井盖,发现里头有一具棺木后又争先恐后地鱼贯而出,这回,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工程了。
辜尔东用“这是文物,不是不吉利”的话安抚施工队,并给工队放了两天假,趁着这个时机,他又找了两个胆大的人,下到防空洞里去勘测。
“我当然没有亲自去,当时公司的资金链已经断了,紧接着就是破产,我身无分文后,被讨债的人追着打,在这地方躲了两天,夜里从楼上掉下去,摔死了。”辜尔东淡淡地说起自己的死亡,仿佛说着不相干的事。
“死后也是很神奇。”辜尔东微微一笑,“人活着时生命是有限的,死后反而变得无限了。我发现我一直不能往生后,便一直待在这里,想要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当即便想起了这个防空洞,但是以鬼的躯体,是掀不开实体的井盖的,于是我引诱来此的流浪汉打开井盖,这才发现,这两个人已经死了。”
“那——那个人是凶手吗?”
“十之八九吧。”辜尔东耸耸肩,“我没有看到脸,那人像永远只有背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