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毛笔,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合适的替代品,赵枣儿索性拿手指做笔,沾了朱砂后在符纸上全神贯注地画了起来。
画符比赵枣儿想象中的难很多,比起在虚空中的随意比划,手指在符纸上能感受到不小的阻力,犹如在沙中写字,每一个转折的节点极为容易断开,直到浪费了十几张空白符纸,手臂酸痛、额头都冒了一层汗,赵枣儿才真正做到一气呵成。
饶是如此,符纸上的图案还是歪七扭八,让人哭笑不得。赵枣儿很是爱惜自己的劳动成果,小心地放在一边晾干,倚靠在沙发上休息。
“姐姐!姐姐!”爱哭鬼突然从墙外跑进来,“那里有个鬼好奇怪!”
“什——么——”懒懒地一掀眼皮,赵枣儿感到过度用脑后的疲惫,趴在沙发上马上就要睡过去了,听到爱哭鬼的呼喊也没有动弹,只是拉长了声音回答。
“姐姐姐姐!外头有个鬼很奇怪耶!你跟我去看看吧。”
“啊——”赵枣儿有些不情愿。看鬼?她躲鬼都来不及呢。太太太祖爷爷的笔记里写了,她能看见鬼是因为肩上的灯与常人不一样,而这样的人都命薄......
爱哭鬼看赵枣儿不理它,把嘴一撅,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嚎啕大哭着非要赵枣儿答应不可。赵枣儿只好翻身仰面朝上,问它:“怎么奇怪啊?”
爱哭鬼闻言当即止住了哭泣,那手背抹着眼睛,抽抽搭搭不停,“就是很奇怪。”
“你这样说我是不会懂的。”赵枣儿无奈。
爱哭鬼为难地挠了挠头。它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其实已经十一岁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赵枣儿忍不住好奇道。
“就是很久啦,十年?”爱哭鬼摇摇头,又皱眉,不高兴地嘟起嘴,“你让我从头说就不要打断我,我记性已经很不好了。”
“好好好。”
“我刚刚说到哪了?......哦,我已经是个很老的鬼了,妈妈说我是倒霉鬼,全家都让我哭丧了,但我就是爱哭呀,没死的时候很能哭,死了也很能哭......”
赵枣儿点点头,深以为然。爱哭鬼又接着说,它是个死了很久的鬼了,在f市里游荡了很多年,见过很多鬼,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往生,但慢慢地也摸透了一些规律,只是近来f市的鬼都有些反常。
“有多少死人,就会有多少鬼,尽管有的鬼很快就消失了,但是这样的,”爱哭鬼摊开两只手臂,做出一个平衡的姿势,“这样是正常的,但最近会有鬼突然消失,我的好几个朋友都没有了——!哇啊啊啊啊——!”
赵枣儿挺想吐槽“原来你还有鬼朋友”,但爱哭鬼已经哭了起来,赵枣儿只好等它哭完:“可能它们都往生了呀。”
“肯定不是!”爱哭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有鬼说f市里有吃鬼的邪灵!我的朋友都被吃掉了啦——啊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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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碧云开着她的甲壳虫,载着吴浩霆往汇合路去。
昨天她万万没想到,她刮到的那辆路虎的主人,居然是吴浩霆。路虎的价格有多贵不消说,吴浩霆一个小小的刑警居然开得起这么好的车,让舒碧云不禁腹诽,尤其在吴浩霆提出在车子保修结束前舒碧云都必须给他当代步司机的提议后,舒碧云心里对吴浩霆原有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我也是要上班的......”当时舒碧云也尝试过挣扎。
“嗯。下班后随叫随到就行。”吴浩霆很是不在意:“我上班也不开自己的车。”
“可是......”
“想想保修费。”吴浩霆一挑眉:“你刮掉的可不只是一小块。”
舒碧云最终屈服了,虽然她家境富裕,但大学毕业后就没主动向家里要过钱,那辆路虎的外漆和侧视镜维修费几乎让她“倾家荡产”。
“我也很仁慈的。只要在车子维修好前能接送我,免掉你百分之三十的维修费。”
“一言为定!”冲着这百分之三十,舒碧云一口答应了。但现在,她又后悔了,吴浩霆怎么没说是要来这样恐怖的地方呢?
汇合路尽头的烂尾楼,夜晚里黑漆漆的,一点儿光都没有。
“你干嘛不待在车上?”吴浩霆看了眼紧紧跟着他的舒碧云。他目标明确地往烂尾楼走,舒碧云明明很紧张,故作淡定的样子看起来好笑又可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