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隐约的火光。
而空战场上,被战舰近战火力或战机炮弹击中的歼击机,宛如烟花般在深蓝的星空下瞬间明亮绽放,又瞬间消散湮灭,耀眼的瑰丽灿烂之下,唱响的却是生命的挽歌。
伊斯特的锯鲨在战场上倏忽来去,所到之处,步步皆有血腥伤亡,可蓝灰色的锯鲨,竟连鲨鳍的尖端,都没有碰伤些许。而伊斯特能在战场上全身进退,却并不意味着她的同伴们也有同等的运气。随着血色的烟花在她身畔一次又一次绽放,伊斯特耳畔无线电波中,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少。
飞行员们的执着,加之飞行官长政宗直人的寡断,令伊斯特不得不一再越俎代庖地向被击中机身的队友们下达“使用应急逃生舱”的死命令。久战不下带来的焦躁,令伊斯特清清嗓子就要对着政宗直人开骂,可就在下一刻,她从后视镜看到,有一枚穿甲弹,正向着已伤痕累累的战舰右舷中下呼啸而去。右舷后方,正是战舰引擎动力所在的关键区域。
一瞬之间,千百个念头在伊斯特脑中飞掠而过,可不论是哪个,都已来不及救起这可堪致命的攻击。
而就在此时,她看到政宗的战机迅速爬升,机身倾斜,竟用单薄的机身为战舰挡住了这雷霆一击。
“政宗?政宗!”伊斯特对着无线电无力地呼喊,可回应她的,却只有拉杂的交流声。
而在她斜侧方不远处,那架喷涂着巨蟒的银亮战机,正分崩离析。有一片破碎的机翼飞来,在锯鲨的翼片上划出一道深长的刻痕。
伊斯特忽然就茫然失措起来。她看到玛洛斯号奋勇直进,与俄洛冈号与匹兹堡号隐约成为鼎足之势,为久在包围圈中的两艘战舰担起护卫之职;而三艘友舰的攻守相应,居然也堪堪挡住了六艘敌舰的如虎攻势。
可伊斯特却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太久。因为穿甲弹所带来的,不只是强大的杀伤力,更是对人心的强烈震慑。而不论何种战争之中,如果恐惧无所遏制地滋蔓,那么最终的结局,只有死亡一途。经历过六年前北光丸号一役之后,伊斯特本以为自己不再恐惧死亡,但此时此刻,她却有牵记不忘的人,令她无法放开生死的局限,做狠命一搏。
她想要不顾后果地逃离,同他一起。
就在此时,无线电波中,传来了她熟悉至极的低沉声线,
“玛洛斯号歼击机群听命!战舰俄洛冈号将向本舰进行全部人员的紧急转移,本舰将从即刻起向俄洛冈号开启飞行甲板,直到十五分钟后战舰进行空间跳跃,离开战区!”
“离开战区”四字令飞行员们在无线电中一阵欢呼,可如何撑得住这十五分钟,却是件令人轻松不来的事情。
可伊斯特却知道,只要有希望,就有可能。
她调转机身,直飞向战舰右舷,用纤薄的机身护住战舰引擎核心区域。试图摧毁玛洛斯号动力的天狼星系战机,在伊斯特的拼死防卫之下,无不带着伤痕铩羽而去。
于此同时,在三艘战舰的合力护持之下,正有一艘又一艘大型运输机,正从俄洛冈号源源不断地驶向玛洛斯号的飞行甲板。为它们护航的,则是玛洛斯号和俄洛冈号的歼击机战斗群。
随着在空中排成长龙的运输机逐一消失在玛洛斯号降落舱口,俄洛冈号的生命,似乎也被源源不断地输入了玛洛斯号之中。面对呼啸而来的穿甲弹,俄洛冈号防御罩逐渐薄弱,而反击敌舰的舰载炮火,也逐渐稀疏,似乎一名只剩最后一口呼吸的垂死之人。
而随着最后一架飞机弹出舰身,巨大的俄洛冈号在密集的火力网之下,开始翻滚爆炸、分崩离析,场面令人震撼,却也令人心惊。
由于一直将飞机推到极限,伊斯特的油表已达零点。而距离预定的空间跳跃时间,也只剩下三分钟。安排回航的队友护住战舰引擎区域,伊斯特抽身回到左舷,准备降落。可就在这当口,她却看到从俄洛冈号最后出舱的那架小型侦察机,由于掉到了队尾,正深陷几架敌机的包围之中。
甫一调谐无线电,伊斯特便听到一个磁性满满却痞气十足的声音,正用一长串不重样的污言秽语来骂娘。
“喂,顾长浔,你确定一个人搞得定?”伊斯特嗤笑着,驾战机切入战团,试图帮他解围。
“别指名道姓的,大爷我现在是丫的准将。”侦察机虽然左支右拙,可脾气暴躁的驾驶员,听起来倒是中气十足。
“还没恭喜您,顾大爷。——您确定不需要帮助?大……长官?”伊斯特虽如此说,语气里却丝毫没有下属对上级应有的尊敬。
“滚蛋滚蛋。”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