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在老家的这几个小时里,马广信发觉自己原先的想法太过简单了。
作为“外来人”,自己要想法在村里落住脚。怎么才能长久地在村里待下去呢?首先得有个营生。种地不可取,再说自己不一定能种得了。所以,刚才去超市买东西时,马广信想到了开超市。
至于在哪儿开超市,马广信想好了,就在老街离家不远的马广朝家。
马广朝家曾经就开过小卖铺,只不过没开下去。所以马广信想着就租马广朝以前用作开小卖铺的那间临街房。
自己有个栖身之所,以后照料家里也就方便了。
另外,马广信一直有一个遗憾装在心底,那就是过去的时光都没怎么用机器保存成照片或影像。尤其是关于父亲的,居然连照片都超不过五张。所以,马广信打算买台摄像机,把这个时期的生活点滴都记录下来。往事不能单凭记忆留存,因为记忆有时也不可靠,而且记忆只能容许一个人不失真地独享。
还有,马广信想买辆汽车,这样父亲外出治病时就会很方便。
当然,马广信自然不会忘记改善一家人的穷苦生活。
以这些想法的实施都离不开一个字:钱!
现实比马广信当初预想得还要急需钱。
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经历过生离死别的马广信对金钱的态度不知不觉中早就变了,钱是能通神,但其重要性永远排不到第一位。
金钱如粪土,散出去才有用。这一时空下,马广信要赚大钱,花大钱。
想起生财之道,马广信不由得想起了彩票。
彩票明天才开奖,马广信甚至都有些等不了了!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玩累了的张颖走过来问。
“回哪儿?”
“回齐州啊。”
“明天回去。”
张颖还以为当天就回去呢,有些意外道:“明天回去?干吗不今天回去?”
马广信向来是个有计划之人,来之前他就想好了,在老家待几天,帮家里分担些负担,哪怕做些农活家务,心里也踏实。不过,到来后发现事情有变,所以他才提前到明天返回齐州,一方面是去齐州的医院找父母,一方面想方设法去筹钱。
“今天有些晚了。再者,我想在家帮我哥干些活。”马广信说着,眼神忧郁地望向远方。
善解人意的张颖在这件事自然不会任性,但是她有个问题,于是问马广信:“今晚咱们住哪儿?”
马广信想了下,自家有三个屋能睡觉,张颖可以睡东屋,自己哥俩就无所谓了,哪怕挤一张床也没关系。于是道:“睡我家!”
在农村夏季,等到下午四点钟左右天不太热后,大家就会下地的下地,放牛羊的放牛羊……各忙各的。
所以,差不多快四点的时候,马广信和张颖便向老家走去。
回去的路,迎面遇到一老头儿赶着一群羊。一直深在都市的张颖平时连一只羊都没机会见到,所以看到十多只大大小小的羊,非常兴奋,给马云指指点点:“那只小羊好可爱,那只羊好白哦,那两只在打架哎……”
在城里,人们都把动物当宠物来喂。在农村,养狗是为看家,养猫是防鼠害,养鸡鸭鹅是为了下蛋,养猪驴牛羊最终就是为了换钱。
平日里一天到晚,村民忙得不可开交,累得疲惫不堪,自己有时都顾不吃喝,哪还有工夫和心思照管牲畜家禽。所以,除了那种规模化的养殖,其余的一般都是散养。
当走到老家西边不远的大坑时,马广信看到二黑正蹲在坑边望着一只在坑里边吃草的羊。
二黑跟马广信平辈,至于其本名叫什么,马广信有些不记得了。因为天生黑肤色,头有个哥哥,所以别人给他起了个“二黑”的外号。对于他哥,大家也习惯称其为“大黑”。
大黑光棍一条,膝下无儿无女。二黑的老婆在马广信出生前就不在了,但留有一个儿子。
由于大黑住得离马广信家比较远,所以马广信对大黑没什么印象。但对于近邻二黑,马广信有所了解。
在马广信印象中,二黑大多时候都是或蹲或坐或站地默默待在坑边。尤其当儿子娶了媳妇后,他更频繁地出现在大门外的坑边。并非儿媳挤兑刻薄他,因为他儿媳妇在附近一片村民看来很不错。我想,可能是二黑自己心里有东西在作祟吧。
二黑极少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马广信见他说话的次数,少得可怜。另外,不知是二黑不抽烟,还是没钱或舍不得花钱买烟,反正马广信从未见过他抽烟。
二黑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马广信一概不知。记得那次很难得回老家一趟,但在坑边没有看到二黑的身影。马广信很纳闷,问了胖大娘才知道,二黑早死了。
现在看着蹲在坑边的二黑,马广信的心情有些复杂。
马广信和张颖从二黑身旁走过时,二黑似乎瞥了一下,但好像又纹丝没动。
回到家时,马广诚正收拾东西准备下地干活。看到马广信和张颖,他有些无措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二人。
马广信提出跟着去大棚里看看,张颖也想去瞧瞧,于是跟着拍手叫好。
马广诚说行。
“咱们怎么去啊?”张颖问。
不待哥哥说话,马广信指着收拾好的摩托三轮车道:“坐这个去。”
摩托三轮摞着两个大竹筐篓子,马广信知道今天下午要摘香瓜。
农村的事物在张颖看来都很新奇,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