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难得这样严肃地说话,竟给人一种大难临头的错觉,夏语墨不由感到忐忑,但她不忍心叫高卷卷一人被扣留在那里,就从陆飞胳膊下脱身而出,意要留下陪高卷卷。陆飞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是转头警告了在场的人一句:“我去去就回,你们谁要敢动她们两个,我就跟你们不客气!”
此时,鲍瘦猴手里提着一把小刀走了上来,他勾上陆飞的肩悄声说:“放心吧,他们不会的。”且示意要与陆飞同去,陆飞一时气愤,甩掉了鲍瘦猴的胳膊走在了前面。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就一同蹿进了远处的一条小巷。
过了一会儿,两人回来了,陆飞手里捏着一枚打火机,他表情轻松,看样子做这事儿也没花多大的力气。
他们如约换回了高卷卷。陆飞跑至夏语墨跟前,见她脸色苍白,额上布着细密的汗珠,他吓了一大跳,扶着夏语墨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高卷卷也急,她从旁抱住了夏语墨。
夏语墨抚着自己的肚子道:“肚子……痛。”
说完竟身体一软晕了过去,陆飞慌慌张张地将她一把抱住。
高卷卷忽然明白了过来,她朝着夏语墨的浅色校服裙后片看去,果然印着赤红的血迹。高卷卷不知如何向陆飞解释这桩对女孩子而言如此正常的事情,只是安慰他道:“没……没关系的,墨墨可能……低血糖吧,我们送她回家给她喝点生姜红糖水就没事了。”
陆飞听了高卷卷的安慰,心情稍有缓和,他俯身将夏语墨背到了背上,朝自己家走去。
一路上,高卷卷和鲍瘦猴左右护送,见陆飞将夏语墨背回他自己家,都觉得奇怪,陆飞便交代了始末。
比起陆飞陈述的七七八八,高卷卷担心更多的是这些不该叫男生知道的女生生理期琐事,等到了陆飞家到底该如何处理?听闻陆飞只有个爸爸,那可如何是好,一路担心着,不知不觉已到了陆飞家楼下。
高卷卷突然记起陆飞家隔壁住着一位退休女老师,自己也曾到她那里补过物理和数学,想来如果有她帮忙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陆飞,你家隔壁的严老师没搬走吧?”高卷卷问。
“没啊,怎么了?”陆飞一心惦记着高卷卷说的“生姜红糖水”,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只以为自己家的厨房也能够捣鼓出这样东西来,所以背着夏语墨脚步飞快。
高卷卷在陆飞身后追着跑,又刻意地挡着鲍瘦猴,叫他不要看见夏语墨裙上的血渍,还要动着这脑筋,辛苦得很。
她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拜托这位严老师帮忙,没想到来到陆飞家门口时,隔壁的严老师竟自己开了门,原来她正巧要将一袋垃圾放在门外。
那严老师是个年迈的老妇人,长得高挑,从她的打扮和五官看来,年轻时绝对是个时尚的美人。高卷卷跑到严老师跟前打了招呼,又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严老师明白了情况,便朝着正欲踢门的陆飞招了招手道:“陆飞,把这孩子送到我这里来。”
陆飞一向敬重隔壁的这位严老师,此刻在他最慌乱的时候严老师伸出了援手,他自然想都没想就把夏语墨送去了。严老师在沙发上铺了一条毯子,叫陆飞把夏语墨放到这毯子上,又嘱咐陆飞去烧水,嘱咐鲍瘦猴去抽屉里取药箱。几个孩子与严老师并不熟悉甚至根本不认识,但此刻却配合得默契。
严老师一边查看着夏语墨胳膊上的伤,一边啧啧叹道:“你们这群孩子,这是去捣了什么鬼才搞成这样?”
她转头朝高卷卷道:“卷卷,到我桌上的盒子里拿点钱,去街口小超市买点东西。”
高卷卷一听就知道严老师说的是什么,她起身要走,却被陆飞拦住了:“喂,你别去了,我去,别一会儿又给人劫走了。”
严老师朝着陆飞看了一眼,笑道:“你是男孩子,买不来。”
“您说笑话吧,哪有我买不来的东西。”陆飞捋高了袖管,像是受了折辱要绝地反击。
严老师不是个话多的老人,她摇头笑道:“那行吧,去买两包卫生巾来,日用的和夜用的各一包,别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