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是突然之间回去南方老家的。
他原本明明可以安稳地享受他那点小聪明换来的如意前途,却被一些莫名的事故搅乱了步伐。
在他离开之前,虽没有提过半字的“喜欢”,却也让夏语墨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他的心意。
初夏的那个夜晚,他鼓足了勇气去亲吻夏语墨的侧脸,晚风吹乱了夏语墨的头发,紧张得难以自持的他吻到的是飞扬在夏语墨脸颊一侧的柔软发丝。
他不敢看夏语墨作何反应,慌张地回到了自己原本倚靠的地方,咕嘟咕嘟地猛喝了几口可乐,又急忙使足了力气捏扁了可乐罐子,抡起手臂朝着远处的黑暗扔去,隔开几秒,只听“哐当”一声,可乐罐子应是落在了水泥浇筑的人行道上。
他一边故意打着饱嗝,一边抚着自己的肚子,用夸张的动作和声音掩饰情绪。如果此刻有充足的光线可以照亮他的表情的话,那一定会是尴尬得让人觉得可爱的一张脸。
“哈——”他意犹未尽地哈着气,咂巴着嘴,自言自语着,“咳,不能再喝可乐了。”
做事向来风风火火敢作敢当的陆飞从来不曾这样扭捏不自在,他似乎一刻不停地在扯着闲话,好叫自己那一时冲动而送出去的吻可以渺小得不值得让人脸红尴尬。
可是却根本不奏效,他的心脏仍是激动地撞击着胸腔,他的脸还是无法控制地升腾着一阵**。
他身旁的夏语墨也根本无法比他平静半分,她呆呆地定格在了原地,连脑袋都不敢转动,只有脸侧的发丝肆无忌惮地贴着她的脸颊飞舞着。
她听到陆飞那句“不能再喝可乐了”,便顺口接道:“为……为什么不能喝啊?”
陆飞挠着脑袋,羞红了脸:“你不懂啦,男生不能多喝,我是听猴子说的。”
夏语墨根本无心去追究鲍瘦猴传播了什么理论,只知道有“鲍瘦猴”的无形介入,自己满腔的紧张与羞涩终于有所缓解了。
两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屋里电话响了起来,陆飞忙跑去接,夏语墨也握着冰凉的可乐罐头跟着离开了阳台,穿过了大人房,来到了客厅里。
“喂——”陆飞家并无座机,陆飞手里握着他爸爸的手机。平常他要与同学打电话也是用这部手机。
陆飞一手持手机,一手叉着腰,皱紧了眉头,听着对方讲了许久,大咧咧地抛出一句:“你谁啊?”
又听了许久,才舒展了眉头回复道:“噢,叔叔好。你说高卷卷怎么了?”
对方回复了什么,让陆飞的眉头一下子扬得高高:“什么?她离家出走啦?”
……
“为什么啊?”
……
“我也不知道她会去哪儿哇。”
……
“嗯,再见。”
陆飞挂了电话,脸上布满疑惑,不等夏语墨问他,他便说了个大概:“真奇怪,高卷卷她爸说高卷卷离家出走了,他说打了好几个同学的电话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她怎么会离家出走呢?”
“不知道哇,你今天见过她吗?她不高兴吗?”
“我们中午一起吃了饭,放学时她原本还要送我回家呢。”夏语墨记得今天可以算得上是她与高卷卷冰释前嫌的日子,高卷卷似乎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表现。
“咦?那她去哪儿了?你知道她平常爱去哪儿吧?要不要我们出去找找?”陆飞是个热心肠,再加上他与高卷卷的微妙关系,他总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他果断地披上了外套要出门去,他一边穿鞋子一边伸出了一只手来抓住了夏语墨的手,头也不回地拽着她出门了。
被陆飞这样没商没量地牵着走不是第一回了,夏语墨看不见那个背朝着她的陆飞正使用着哪副表情,不知道他此刻是在为寻人而紧张还是在为牵手而脸红。只是,一路走下楼时静得只剩下了两人的脚步声,感应灯一会儿亮一会儿灭,他却不管那光线明灭只顾着静静地朝下走去,与平常的他一点儿也不像。
夏语墨的手被陆飞大大的手抓得很牢,可不像以前那样被他拉拽得生疼。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了楼房,夏语墨将手从陆飞的手中抽了出来,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去街上看看?”
陆飞点头同意了,他将手□□了裤兜里。忽然又伸出手来扶住了夏语墨,问她:“你的脚好了吗?”
夏语墨笑着轻推开一惊一乍的他:“走路已经没问题啦!”
陆飞微微屈了身子去查看夏语墨走路的姿态,继而认真地说道:“走路确实正常多了,可是……咳,还是我背你吧。”
夏语墨又推开了那靠向自己的身子,轻吼道:“走开!要你背着一个受伤的人去找一个离家出走的人,你把自己当救世主哇?”
陆飞见她执意如此,就缩回了手,放慢了步子。
夏语墨所说的“街”就是小镇上最热闹的一条街,所以即便连街名都没有说出来,陆飞也知道她说的是哪里。
两人在街上走着,晚上九点左右大街已经静得可怕,几乎所有店面都已下了卷帘门,街上只剩下昏黄的路灯和少数几个行人。两人走着走着,被突然迎面奔来的人撞了个正着,他们定睛一看,竟是鲍瘦猴。
“猴子??你也是去找高卷卷的吗?”陆飞拽住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鲍瘦猴问道。
“什……什么高卷卷啊,老子他妈的去打架!”
“打什么架啊,高卷卷不见了,你快跟我们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