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夏语墨穿上了严老师为她准备的一条藏蓝色长裤,从高腰的款式来判断,这条裤子一定已经有点年纪了,想必是严老师年轻时穿过的。不过,腰身和裤长倒是与夏语墨的身材出奇地吻合。
夏语墨将那弄污了的校服裙装在了严老师给的袋子里,虽然严老师提出要替她丢进洗衣机洗了,她却红着脸执意不肯。严老师不得不反复叮嘱她回到陆飞家要马上洗了晾干,可她哪里好意思,只把裙子塞在袋子里恨不能丢了。
穿戴整齐后,夏语墨又将夏伶俐从床上拉了起来,几个孩子一起围坐在餐桌前吃起了早餐。路飞家的早餐是白粥配榨菜,也有辣椒酱和腐乳可以选择,一旁还搁着一大块未切的土司,可谓中西合璧。
餐桌旁只坐着四个孩子,不见陆飞的爸爸,夏语墨转头朝大人房间看了一眼,门敞开着,里头没人。
忽然,客厅的门被打开了,只见陆飞的爸爸两手提着许多个塑料袋进了屋,他将那些塑料袋放到了餐桌上,里面装着白色泡沫盒子或是透明塑料盒子。打开盒盖一看,里头盛着、装着的不是生煎锅贴,就是虎皮蛋糕或瑞士卷。陆飞爸爸笑盈盈地招呼着孩子们:“我随便买了一些,小朋友们随便吃点吧,也不知你们平常早饭吃什么。”
陆飞忽然鬼哭狼嚎起来:“不公平哇,平常我哪有这待遇!”
陆飞爸爸盛了一大碗粥坐到了陆飞身旁,他一边伸出筷子夹了一点榨菜铺在了自己的粥上,一边抛出一句话将陆飞的抗议对付了过去:“别吵,昨天的警告处分的账我都没跟你算,你还有理跟我算早饭的账?”
果然,陆飞瞬间哑口无言,乖乖吃起了饭,连他爸爸刚才买回来的丰盛早餐他都不敢动半下。看得出来,陆飞的爸爸若是不那么忙,陆飞的日子一定会比现在惨痛百倍。这父子两真是滑稽得可爱,一个调皮一个就凶悍,一个乖顺一个就心疼。陆飞爸爸瞥了陆飞一眼,见儿子耷拉着脑袋,就默不作声地夹了几个生煎朝儿子的碗里丢了去。
“哇!你要吓死哥……”陆飞话未说完,只见他爸爸朝他瞪了瞪眼,便耸耸肩改口道,“要……吓死你儿子哇。”
在座的其它三个孩子不禁笑出了声。
“一会儿爸先走了,你好好招呼几个小朋友。”陆飞的爸爸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自己屋子,他碗里的粥早已经一股脑地进了肚子,而那只大碗也已经被他用几秒钟的时间麻利地洗净送回了碗橱。
“啊?你又要干嘛去?”陆飞朝自己嘴里塞着生煎,满嘴油光地发问。
“还不是因为你,爸要着手考虑回老家帮你找学校的事了,我自己的工作也得大动,最近可有的忙。”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陆飞听了,垂头扒拉起了碗里的粥,不再吊儿郎当地说什么废话了。
在一旁静静听着的夏语墨也同样为此感到沮丧,即便这一晚对她而言这么长,却仍旧不足以叫她脑海里那些有关于陆飞,有关于自己,有关于教导主任,有关于学校的不愉快减去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