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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
昏暗的夜中,一灯如豆,这才到了一家子真正团聚的时光。
李芳菲端来凉茶,又端来刚从井水里捞出来的瓜果,咬在嘴里又脆又凉,在这样闷热的夏日吃上一口别提有多舒爽。
爹爹和娘亲坐在茶桌两侧,小允搬来两个小板凳儿,夏蝉不知躲在了哪里,吵吵嚷嚷聒噪个不停,一家子一边吃着瓜果一边聊天儿,在云棠的记忆中,她们一家四口是经常如此的,只是现在想来,距离上一次又不知有多久了。
姚庸拿着把凉扇,再怎么扇也扇不走夏日的燥热,索性把领子敞开了一点透透风,反正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棠,你那司正的位子……可是踏踏实实得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云棠有些莫名其妙,“爹……您这话……女儿听不明白?”
姚庸砸了砸嘴,急的更多出了一层汗珠儿,斜眼瞧了瞧李芳菲,“她娘,你说罢!”
李芳菲狠狠瞪了他一眼,“怂鬼!你爹是问你,和上次那个六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棠刚喝了口凉茶,听这话差点儿呛着,“爹,娘,上次不是都在信里解释了?我们俩真的……没关系……”开始说的还理直气壮,后来就开始心虚,她和李连在一起了啊,可这还是这个月的事,那时候是真没关系,可怎么就那么心虚呢?
姚庸这下子可急了,腰也坐直了,“真没关系,你结巴什么?”
“我……若是说没关系,也不是一点也没有,不过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有一次我把六皇子撞倒,脚受了些伤……他没怪罪我,还替我瞒了过去,我感念他心胸宽阔,就是因为此事识得了,聊天之后更发现想法颇为投缘,所以我们俩就是好朋友的关系……”这话自己听着都臊得慌,她从前可是从不跟爹娘撒谎的,怎么认得了他就要变作这般模样?
“此话当真?”姚庸似是还有些不信,微倾了倾脖子,再确认一遍。
云棠也梗着脖子,坚定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何时骗过你们?当时隐瞒,不过是怕你们俩知道了这事,责备我莽撞好惹事,现下你们竟往那处误会去了,我也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斜眼瞧了瞧姚庸,见他终于松了口气,筋骨又靠回到摇椅背儿上,也跟着松了口气,看来这次是瞒过了。
“想不到,那六皇子看起来结结实实的,竟这般体质虚弱,被一个小姑娘撞了一下都会伤筋动骨……”姚庸靠在摇椅上,又扇了扇风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云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是,您别看他长的高高大大,其实不过是宫里头好吃好喝补的,他一心只喜好读书,旁的什么也不做,连走动都不怎么走,这才体质虚了些。”
姚庸哦了一声儿,作恍然大悟状,“这样总还是不好,不过这事你别多管,虽说有些交情,可到底他是皇子,总会有些脾气的。”
云棠连连点头,顺着姚庸的话说,“嗯嗯,我晓得了爹……”
“那你那官衔?升得那般地快,可是六皇子提拔?”姚庸想起了这茬儿,又把身板坐的溜直,他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靠着这样的关系一步登天。
“瞧您,想到哪去了,你女儿可是在宫里头一步一个脚印,好好走到这个位子的……不过说起这,孩儿有一事要告知爹娘,你们也莫要忧心,所幸有惊无险,现在我也算因祸得福了。”
瞧她这话说的如此严肃,姚庸夫妻也有些慌了神儿,连小允都凑了过来,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颇为忧心地望着云棠,“姐,你怎么了?”
云棠摸了摸小允脑袋,“没什么事,若是真有事,我能这么囫囵个儿跟你们聊天儿?”又把这几日的入狱事件尽量避重就轻地跟家人讲了讲,谷夏说的对,这事不免要传到他们耳朵里,若是如此还不如先解释一番,免得爹娘到时候不明就里慌了神儿。
不过尽管她已说的极为轻松,还是把姚庸夫妻吓得不轻,一时之间没人说话,倒是那堆蝉儿更加的开了锅似的,姚允瞧着姐姐,眨巴眨巴眼睛,竟急出两滴泪来,云棠忙陪着笑,“瞧你们,这算什么事?我就回来两天还把你们惹成这样?我不是没事了么?还因祸得福了,这次能迅速升为司正么?等到时候我再升一级,那可就是尚宫一般的存在了,谁还敢欺负我们?”
砰!姚庸猛地一拍桌子,“你把你老子当成什么人?会为了自身的荣耀叫女儿去犯险?你也把我姚庸想的太窝囊无耻了些!”说罢气的不行,竟拂袖回屋去了。
云棠委屈地不行,她不过是怕他们担心,才故意把事情说的那么轻松,怎么却惹来他发那么大的脾气?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了出来。
李芳菲赶紧过去劝哄,“别跟你爹计较,他不过是心疼你了,你入宫之后他就常跟我唠骚,说就怪他自己个儿无能,他若是有能耐,他们敢把你送进宫里去?那云杏云柳怎么不去?怎么偏偏就是他的女儿?”
又摸了摸怀中女儿的发丝,“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