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想倒也可以理解,我先只问你,丁先生在南诏长大,可还记得那副王凤伽异的女儿南山公主?”
丁泽确实是在南诏长大,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不过那南山公主……“南山公主比我小了几岁,且十二岁就出宫游历,虽是有些印象,可具体实在记不得了,姚大人怎会问起此事?”
云棠淡笑了笑,“我这有一物,还请您看了再做定夺。”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抽出一个卷轴,又轻轻展开,递到丁泽面前。
丁泽狐疑一看,只见卷轴上伫立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面孔上仍带着稚意,再看那双狐眼一般的眼睛,眼梢上挑的厉害,忽觉面熟,“此人……怎的如此像司珍处的孙大人?”
云棠也不回答,只叫他接着看,“丁先生再看看那画旁的提字。”
是了,那画像的右侧还有一小行提字呢,打眼一看字迹浑厚有力,真有一股王者风范,再看内容:窈窕稚白栀,无邪莫染尘,赠孙南山公主。
赠孙南山公主,这画竟是南山的祖父阁逻凤亲自作的?怪不得字迹如此张狂有力,看那画上勾勒虽是不甚细致,却分明用了心思,只想不到阁逻凤那样的一个人,面对自己的孙女之时还有如此耐心的一面。
“姚大人,这南山公主与孙大人生的如此相像,可是有什么关联?”
“丁先生,我说这事你可能不知,那南山公主的母亲许玉萝,其实是南诏巫蛊许氏的后人,而许玉萝的娘亲许珍,却正巧是修习过食血术的。”
光听这名字就已叫丁泽有些猜测,“食血术?”
“便是一种旁们的巫术,修习者会饲养一些食血生物,类似于蝙蝠、食血虫、水蛭……以巫术操纵,使得这些物什吸食人和血液,直至血尽人亡……这还未完,就连那受害者的魂魄都要受施法者的操控,躯体也可能变作傀儡……”
眼看着丁泽忽地面色苍白,满面的痛色,云棠不觉开始猜测,那殷姑娘到底对他有多么重要?
“丁先生,这宫里头接二连三的事件,如食血术如此的吻合,而这样的法术又只有南诏才有,再加上这幅小像,年纪也是如此吻合,这世上有这般巧合的事?”
“可,即便如此,我又如何信你?我怎知这画是真是假,我又怎知你说的这些是为什么目的?再者说,就算我答应了你,我又能做些什么?”
“丁先生,你要做的简单的很,只需借助你在南诏生活过的身世……至于你为何信我……若是丁先生答应,我便与您一齐去面见皇后,我俩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您放心便是!再者说来,一幅画像罢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孙大人就是凶手,我俩将这所有告知了皇后娘娘,娘娘英明,自会有自己的定夺……”
“丁先生,殷姑娘死的能否安心,可就看你了……说不好,那巫婆正在拿捏着殷姑娘的灵魂,人死了,连灵魂都不得安歇……”
说完这话,云棠也没再多言,只默默等着丁泽回应,其实内心里仍在跟谷夏嘀咕,“鬼爷,我可按照你教我的说了,他这不说话了是几个意思?”
“不说话就对了,他在考虑,可再考虑都是一定的结果,咱们吃定他了……”
“那……就好……”
云棠又斜了斜眼睛看看丁泽,好巧不巧,正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姚大人,我跟你去倒是可以,只是若到时候皇后娘娘问起,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你又该怎么回答?”
云棠勾了勾嘴角,“这事你不必担心,只要你答应就好,事不宜迟,咱们现下就去罢!”云棠也是怕,所谓一鼓作气,若是叫她再等上一天说不定就没有胆量了,还不如趁着这时候一齐了解了。
丁泽也没犹豫,轻点了点头,“那,就走罢!”
***
蓬莱殿,丁泽拦住了皇后身边的大红人赵喜年,“赵公公,娘娘可在殿中?”
这赵喜年四五十岁的样子,也算在皇后身边跟了大半辈子了,她听唐小乔她们说过,说这人面上对谁都随和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架子似的,可背后蔫儿坏,可谓人精中的佼佼者。
赵喜年一眼看见了丁泽,连忙甩着浮尘走了过来,“哎呦!丁乐师好久不见!您可真是愈发俊逸非凡了啊,娘娘正看书呢,怎么?今日找娘娘有事?”
这是个宦官手握权柄的时候,赵喜年在宫中有些地位,许多爱巴结的朝臣见了他都得行礼,丁泽却是不行,只是微点了点头,和煦地笑了笑,“确实是有事,还需公公帮忙通传一声。”
他们俩这一问一答的,跟云棠也没什么关系,更没给她行礼打招呼的机会,她也就低头在一边听着,直到赵喜年又进殿去了,这才抬头,“先生,您跟这后宫前朝的人都很熟呢!”
丁泽面上一直挂着笑,“熟倒是说不上,只不过身为官奴,不得不为达官贵胄奏琴谱曲,这才略认识了些。”
这话倒让云棠不知怎么说了,他自称为“官奴”,其实倒也真是,即便他琴艺精湛,在宫中颇有些地位,可毕竟身处教坊,已没了自由之身……说起来也真是凄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