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司马玮说:“帮我找个头盔。”
陈星说:“我怎么找?我连一张纸都拿不起来。”
司马玮始终对头盔很有怨念,找了顶头盔扣脑袋上,在一旁坐着。陈星见苻坚似乎也不想来找他,便在司马玮身边坐下。
“你总算找到同类了,”陈星说,“恭喜你啊。”
司马玮点了点头,陈星忽道:“这世上,有几个像你们这样的魃了?”
“我、鬼王、温彻、新垣平、由多。”司马玮答道,“五名。”
温彻与新垣平果然也算,陈星暗自惊讶,司马玮是如何辨认同类的呢?但他应当有自己的办法。
“还有一个,”陈星小声说,“是我师兄,改天介绍你与他认识……不,现在就可以,你去见见他吧,我得回兵主身边去了,免得他怀疑。”
陈星为司马玮指了路,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安全,至少在开战前,蚩尤都不会把他怎么样。反而他更担心的是司马玮与鬼王。但项述既然做了万全的准备,让他们来,应当是蚩尤也不太能察觉魃的气息,不至于引起他的警惕。
就算明目张胆地站在蚩尤面前,想必对他来说也只是寥寥几只蝼蚁在挥舞触须,也不至于太关心。
陈星回到苻坚的王帐中,一整夜里,苻坚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天亮之时,苻坚才随之起身,说道:“出发了。”
陈星说:“这可是近千年来,不,有史以来,参战人数最多的一仗。兵主,当年你们在阪泉时,想必也没有这么大的阵仗罢。”
苻坚答道:“驱赶一群蝼蚁上战场,总是万分麻烦,幸好也是权宜之计。只要吞噬了你,便不必再麻烦了,炼化出至暗心灯后,当可让人族、甚至世上的飞禽走兽自相残杀,怨气要多少有多少。”
“咱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陈星想了想,说,“如果我极力抵抗,你想把我吃了,也不那么容易罢?吞噬心灯,你的魔神之魂就不会被烫着吗?”
“所以需要用怨气来炼化你。”苻坚自若道,“你没有提交易条件的权利。”
天明时分,大军开拔,苻坚依旧驻马,等在了伊阙平原中央,四周空空荡荡,苻坚沉默片刻,却纵马前往另一个方向。
陈星说:“咦?你不去打仗么?这又想去哪儿?”
苻坚该不会又要做什么布置?陈星顿时紧张起来。
只见苻坚纵马,来到伊阙东边的一个巨坑前,陈星悬浮在空中,看见了巨坑内的近十万具尸体。
那些尸体,俱身穿鲜卑人之服,乃是先前慕容垂进攻洛阳后杀死的战俘。坑内已成为了尸山。
苻坚说道:“你们是不是总觉得,孤并无多少所谓的‘法力’?”
陈星沉默不语,在他的记忆中,蚩尤确实几乎没有直接出过手,唯一的一次,就是在淝水畔的祭坛上。
“孤是不可战胜的,”苻坚说,“哪怕在阪泉,今天就让你有幸一看。王亥,不过也只是借助了孤的力量。”
接着,苻坚双目幻化为血色,凝视着那万人坑,怨气呼啸着朝坑内疯狂汇聚。陈星看得暗自心惊,总算知道了曾经那么多魃的来处……
坑内的死者,全被复活了!没有释放魔神血,苻坚只是看了一眼!
从自己离开师门后,这些魃的谜团,终于彻底解开……那是魔神的力量,王子夜不过也只是经手者而已。
下一刻,魃群已争先恐后从坑内攀爬出去,朝着东北方加快了速度,十万活尸冲向平原尽头。
“他们……要去哪儿?”陈星颤声道。
“去迎接你们找来的朋友们。”苻坚答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陈星顿时感觉到不妙了。
洛阳至寿阳沿途,大军开拔,倾巢而出,犹如决堤的洪水涌出。又像溃崩的蚁穴,带着亘古以来的刀兵之气,在兵杀始祖的率领之下,卷向江南。
与此同时,谢石弃寿阳城,于淝水南岸整军,谢安与冯千钧两人,率领建康所有的驱魔师,加入了晋军队伍。在谢安的全面复盘之后,谢石等人已开始疑惑了,这一切仿佛曾经在梦里发生过,却又似真实发生的。
“不能让他们过河,”谢安朝众人说,“须得到北岸决战。这一战中,势必将催生出大量的魃军,郑纶会集结其余人,利用河水架起守御屏障。”
谢石喃喃道:“莫若现在便开过河去。”
“他们已经来了。”桓伊说道,“苻融正在对岸,前锋部队已就绪,只等他们的主力了。”
“提前开战?”谢玄说,“我们有驱魔师。”
“不,”谢安摇头道,“不成,满地尸体,徒增怨气。”
桓伊忽然想起一事,说道:“谢大人,您在前线督战,后方怎么办?万一陛下来传不见人,岂不是麻烦?”
谢安呵呵一笑,说道:“我用‘移花接木’之术,变出个人来,正与王献之下棋呢,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千钧,肖山那边还没有信?”
“快了。”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