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这是她能想到最贴切的祝福语,毕竟乱世难得安生。
子凉坐在她身旁,悠闲道:“你可知这水上花灯除了寄托祝福,还有什么别的用途吗?”
离秋摇摇头,子凉拿起一个花灯,温声道:“若在花灯里写上爱慕之人的名字,花灯就会将他带到你身边。”
说罢,子凉提笔写下霍离秋三个字,随后将花灯轻轻放逐于池面上,带着玩笑的语气,道:“你看,你不就出现在我身边了吗?”
离秋见他故作变戏法的天真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道:“我可不是三岁孩童了。”
“唉,看破不说破。”
慕子凉假装失望地说道,目光却变得柔和起来。
离秋知道子凉在开解自己,对刚才的玩笑也没有多想,只暂时放宽心来享受当下。
她望着满池星星点点的绚丽花灯,觉得心里有好几处黑夜就此破晓,晨曦透过云彩照进心里,无比温暖。
慕子凉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眷恋她的一颦一笑,仿佛有一种不可抗的力量,将他一步一步推出理智的边缘,让他越来越想靠近她……
17 答案
今夜依旧温柔且诗意。
霍简沿着清池越走越远,穿越氤氲水汽,身后的嘈杂渐渐化作虚无。
他伸出手来握住颈上的玉坠,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珍重。
月光照耀下,玉坠上的“简”字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很像他。
霍简忽而收敛起情绪,对着不远处一个灰色身影露出了敌意。
“谁!”
一个银色风袍的人在眼前若隐若现。夜风吹起他的风袍,银光交织着冰冷的月华,让人的心仿若坠入湖底。
他的周围空无一物,却好似有了一切。
只一眼,霍简愣在原地,他的瞳孔急促地放大,呼吸都几近停下了!
他脑海中千千万万个梦境齐齐压了下来,所有的场景都被默契地重叠在一起——一人立于天地之间,风雪交加,血光十色,却头顶黎明破晓,眼前大好山川!
霍家人与生俱来的梦魇,让他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遭受挫败。
这个天底下不会再有别人了。
这个梦里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霍简难以置信,一时口齿僵滞,鬼使神差道:“是你……是你……”
眼前的灰袍男子转过身来,一张莹白面具将所有表情伪装,只有一个声音平静道:“武宗后人,我等你很久了。”
冰冷的夜风吹皱了池水,一轮面目全非的月亮在池水中漂浮不定。
霍简感受到了眼前人的压迫感,他自诩无所不能,此刻却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简二公子愿意弃暗投明,尊主可以让霍家人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宣镜伸出手来缓缓揭下面具,露出一张俊俏年轻的面庞来:“在下是玄虚宫第一护法,名为玄镜,此番专程为简二公子而来。”
霍简望着那张脸,年纪约二十五岁左右,眉目刚毅,眸中夹带几分风雪沧桑,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纯净,傲气,杀气,决绝,贪婪……
无论什么,应有尽有。
“为什么是我?”霍简嘴角微勾。
玄镜目光决绝:“得武宗者得天下。”
霍简似是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道:“你知不知道,霍家人一旦做出选择,便要与其主缔结血约,从此同命,无论结局如何,誓不离弃。”
玄镜一半的脸色淹没在浓郁的黑夜之中,看不明切。
霍简目不转睛地望着玄镜:“那我问你,圣女死,星辰变,逆天为,玄氏亡,此劫何解?”
玄镜不动声色:“我还活着。”
霍简愕然,随后言辞中透出些不满:“既是如此!你为何甘愿屈于一个小小的护法之位!”
玄镜眉宇间藏着一股怨气,他想起了往事,想起他五岁那年被人打得半死不活丢弃在乱葬岗,天寒地冻,漫天飘雪,他终是咬牙活了下来。
从此,他不得不像丧家之犬一样冲着玄氏当权者摇尾乞怜,只为了有朝一日……
“简二公子的意思,我不明白。”
玄镜非常谨慎。
霍简冷笑:“别装了,你早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你知道把一群饿狼关在一起是什么后果吗?”
“相互厮杀。”
“没错,活到最后的人才是胜者,而霍家人只助这最后的胜者。”
话音未落,霍简转身离去,不待任何空隙,让这深沉的夜从宁静又归于宁静,让池边所有的萧瑟又重新归于萧瑟。
玄镜站在那里,内心深处似有一团火焰熊熊燃起,他不急不慢地戴上面具,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烟花宴会结束在静谧的夜色之中。
慕子凉将霍离秋送回寝屋,离秋对招贤堂的事耿耿于怀,忍不住问道:“你……今后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