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建了提灌处对收成的影响, 就是每年抽穗期和灌浆期社员们为了打水,都闹到了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械斗的程度,这事大家都知道。”林爱青并不着急,听着大家把意见发表完, 才开口。
说实话,李站长这样的态度,林爱青说不伤心失望是假的,她刚到公社的时候,李站长是真的很照顾她,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两人会因为一件小事就闹翻。
甚至到了,李站长不分是非对错,就反对她的程度。
提到这事,在座的干部们都沉默了,林爱青都不用看自己手里准备的资料,她写的时候,都记在了心里,“八年前,为了争水,杨家山那边出了条人命,五年前,柳家湾村有人打架打瘸了腿,现在走路还不利索……”
詹书记抬起手上,止住了林爱青的话头,林爱青闭上了嘴,詹书记看了在座的人一圈,“这事就不往下说了,建!”
林爱青说的都是血淋淋的例子,她说的还只是闹出了事的这些,每年打架打伤的都不在少数,就是一些干部自己的家人亲戚,也有因此而打过架受过伤的。
大家互相看了看,默默地点了点头,就连李站长,也没再说话。
建提灌站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李站长放弃反对后,原想争取一下负责这项工作,结果詹书记直接把这事安排给了林爱青,由林爱青全权负责。
“林干事是越来越本事了啊。”散了会,林爱青坐在那里没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李站长等人走了,才走到林爱青近前。
林爱青皱着眉头站起来,“李站长,您这话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看你是明白得很哪,你也别叫我李站长了,我看哪,过不了多久,我该喊你一声林站长了。”李站长冷着个脸,哼了一声扭头就出了办公室。
林爱青脸沉下来,站了一会,合上笔记本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苍翠的树顶想着事儿。
半个小时后,林爱青再出来,直接就从农机站的办公室,搬到了前阵子公社单独分给她的办公室里去。
先前农机站只有一个办公室,以前就李站长,后来有了林爱青,等到年后又多了个文书,里头就有些挤了,之后林爱青编制下来,詹书记就在农机站办公室旁边空出了个办公室来。
只不过林爱青大多数时间都在修理站,那边办公室挂的牌又是副站长办公室,怕李站长不高兴,一直没有搬来着。
但现在,她决定搬了。
……
林卫红在学校上完课出来,拿着本语文书在背课文,在心里默背一段,然后再翻开书对照着看一下。
棉纺厂子弟学校就是厂区里,林卫红要回租处,得出了厂区去坐两站公交。
出厂大门时候,林卫红背完了一段,刚对照着书看完,准备再背再一段,合上书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记忆深处久违了的身影。
是他!
眼看着人已经踏上了公交车,林卫红撒丫子就跑起来,可惜他是最后一位乘客,一上车车就发动了,眼睁睁看着公交车从眼前开走,林卫红都快要急疯了。
追是肯定追不上了,林卫红气喘呼呼地停下脚步,想到了什么,又赶紧往车站牌那里跑。
是去火车站的十七路,他手里好像提着行李,是要去坐车吗?如果是去坐火车,他肯定得提前去火车站,而且火车时常晚点,她现在跟过去,很有可能直接找到他。
回到车站牌那里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等来了十七路,林卫红赶紧上了车,她也不敢去坐后面的坐位,一直站在车窗旁边,焦急地看着窗外。
怕她的猜想是错的,怕他临时下了车,哪怕明知道,如果他中途下了车,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肯定也看不见人,但林卫红还是执着地盯着窗外。
一路到了火车站,林卫红就连站台也去找了个遍,还是没有见到人,要不是车站男厕所那边人来人往,林卫红都差点儿冲进男厕所里去了。
在候车厅里坐在晚上七点多钟,林卫红才饿着肚子,饥肠辘辘地回家去。
回到住处时,窗台上放着一个旧布兜包着的东西,房东大婶看了眼她,“那是你妈送来的,见你一直没回,就给放窗台上了。”
说完,房东大婶就不理林卫红了,就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何况这个林卫红脾气还不好,小气巴拉地,她的东西别说动了,看一眼都是要受白眼的。
林卫红也没理房东,把东西拿进了屋。
先前有一次林母送吃的过来,也是她不在家,托房东转交来着,结果房东不拿自己当外人,居然自己分了些出来,给她家馋嘴孩子,给林卫红气得,可不管你是不是小孩子,上手就揍了人,之后林母再送东西来,就再没有人敢动了。
这边林卫红前脚才进屋,就听到房东大婶在跟邻居抱怨,说她小气,没有人情味,连孩子都欺负……
“一屋子贼!”林卫红深吸了一口气,进了屋,把房东重重地摔上。
屋外房东大婶的脸色青青白白,屋里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