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魏延安。
林爱青是骑了四百多米,才发现魏延安没跟在她后头的,掉头骑回去一看,魏延安黑着个脸,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走着,林爱青打眼一看,车轮胎气是足了,那应该是链条出问题了。
仔细一看,果然是。
“你怎么不喊我一声?”林爱青跳下车,推着单车跟魏延安一起走,到底是她把人给忘了丢半路上,这会说话也小心翼翼的。
魏延安停下脚步,“你真确定我没喊你?”
他没喊,等着林爱青自己发现呢,结果林爱青还真没让他“失望”。
“……喊了吗?”林爱青真没听到,见到魏延安脸色有变黑的趋势,立马点头,“喊了,是我没注意,我的错,我的错。”
见林爱青主动认错,魏延安脸色好看多了,不枉费他硬把链条给蹬了下来。
至于生气,那还不至于,他就是故意装的,但林爱青要是再走远点才想起他来,他肯定是要生气的。
“咱们慢慢推着……”
回去两个字还在嘴里呢,林爱青就把住他的车龙头让他停了下来,“别走了,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去,我先看一下。”
魏延安,“……”
失算了,忘记林爱青是专业的了。
林爱青停稳自己的单车,直接蹲下来,指挥着魏延安借着车脚把后部车翘起来一起,直接动手卸掉链条外头那层保护壳。
链条只是松脱出来,不是断了,重新装一下就好,林爱青让魏延安等两分钟,直接在路边折了根树枝,挑起链条搭上大的牙盘,再拿片大树叶扯着链条卡到小牙盘上。
连手都没有弄脏,就直接给魏延安装上了。
“你这链条有些松了,明天去修理站,让铁蛋帮你弄一下。”装好保护壳,林爱青对魏延安道。
魏延安这样龟毛的人,你可别指望他能在路上自己装单车链条,林爱青看了他一眼,准备说他两句。
结果魏延安眼睛一瞪,“林爱青,你骑到哪里才想起我人不见了的?”
“……”林爱青默默地把说教的话咽下去,冲魏延安赔笑,跨上单车,“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
林爱青最近有些犯愁,不知不觉间,她莫名其妙的,好像就哪哪都对不住魏延安了,上次马蜂盯着她的时候,魏延安为她受伤了,这人情还没还清呢,她就把人给忘路上了。
其实林爱青觉得这引起真不是什么大事,但魏延安这人实在是太小气,一笔笔给你算着,记着,时不时就跟她翻旧帐。
按说,林爱青自己的性格,不会跟魏延安这样的人打太多交道。
但偏偏魏延安就私底下爱跟她算账,平时生活上挺照顾她的,她单车借出去时,任劳任怨地捎她去办事或者回家,工作有交集的地方,从来不推三阻四的,说办立马就给你办好了。
弄得她心里特别愧疚,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人魏延安。
好在工作繁忙,林爱青只是稍愁了两天就忙自己的去了,最近有领导下乡视察,她作为农机站长,也得跟着考察团到处去看,去学习,还要准备本公社迎检,事情多得很。
魏延安有分寸,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后给多一点空间,心里都有谱,再说他手头的工作向来是堆起来的,比林爱青更忙。
猛地一下,身边没有魏延安,林爱青头两天还有些不适应,总觉得自己一转头,魏延安就该在旁边一样。
等适应了,林爱青也就忘了这茬。
这次视察,修理站是重中之重,林爱青去修理站找杨铁蛋时才知道,杨铁蛋已经把何江西塞的人给收了进来。
“师兄说就学三个月,我就带带他。”杨铁蛋看不出林爱青的脸色什么意思,也拿不准自己这决定做得对不对,心里有些忐忑。
林爱青也问了一声,就没再管这事,杨铁蛋性格好,抹不开面子,林爱青就算帮他做了一回决定,下回呢?
她总不能一辈子替他做决定。
这人要是老实安分不出什么夭蛾子最好,要是弄出麻烦来,杨铁蛋做为负责人,这后果肯定只能他自己受着。
这种事多来两回,杨铁蛋就锻炼出来了。
当然,林爱青也没打算完全撒手不管,交待完杨铁蛋站里的事,她离开的时候找陈银辉提了下新来那学徒的事,让陈银辉盯着点,有问题来跟她报告。
……
省城那边,林卫红跟着林母从医院里出来,她自从生病以后,已经被林母接回家里住了,林父也没有说什么。
她自己则是浑浑噩噩地,一直不大好,也能说话,就是前言不搭后语,瞅着有些疯癫吓人。
医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让打针吃药,人反正是不见好。
林卫红知道,医生建议林父林母送她去精神病院看看,说她这可能是得了失心疯,但林父林母坚决没同意。
实在没有办法,林母才去偷偷找人问了,说是什么神魂不稳,灵魂出窍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