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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视察的领导们一走,何江西就过来了,昨天抓到人后,林爱青就给何江西那里去了信,让他赶紧回来处理这件事。
“师傅,铁蛋,对不住,我也没想到这孩子不老实,但他人还小呢,才十五岁。”何江西一脸的的懊悔和恨铁不成钢,“好在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不然我真是没法做人了。”
那个少年也是说自己只是想把零件卸下来,偷偷卖了换钱花,就咬死了这一条,别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林爱青看了何江西一眼,也没说话,在前头领着,直接往修理站去了,人还关在修理站里呢。
等见到了人,何江西对着那少年又是打又是骂,杨铁蛋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赶紧把人拉开。
“铁蛋,这事是师兄对不住你,我真不知道这孩子会这样。”何江西拉着杨铁蛋的手,一个劲的道歉,“你要打要骂都行,但是给师兄一个面子,别举报他,行不行?”
杨铁蛋在何江西面前有些抹不开面,但这时候还是硬着心肠说,“师兄,你把人领走,我这里庙小,留不下他。”
破坏集体财产可是重罪,但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发现及时也没有造成损失,杨铁蛋还是心软了,决定只是把人赶走,不举报。
这一举报,很有可能就毁了个少年人的一辈子。
“就是他这习惯真的不好,师兄你得好好教,我这里不追究,以后指不定犯在哪里呢。”杨铁蛋想了想,又叮嘱了两句。
何江西想了又想,最终一脸感激地点了点头,“行,这情师兄记着,感激不尽!”
师兄弟两个情真意切,林爱青心里有疑惑,但又不十分确定,这事实在是太巧了,她不得不怀疑。
何江西在县城,上面要来视察肯定不是临时起意,也是经过会议决定的,他消息灵通,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
然后他就安排了个人过来,又恰好在领导来的前一天,去拆修好的拖拉机,真的只是为了换了卖钱?
或者说,是因为之前他修车出纰漏,她去点他的事,记恨在心,所以才……
林爱青不是个爱猜疑的性子,只是这事情太巧,所有时间点又都吻合,由不得她不去怀疑。
事情说定好,那少年去收拾他的行李,何江西和杨铁蛋还在叙旧,林爱青看了眼何江西,他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件事,你没有别的说的?”
“师傅……”何江西震惊地看着林爱青,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你怎么会这样问。”
杨铁蛋也看过来,疑惑地看着林爱青,然后又看了看何江西,杨铁蛋人不傻,他就是心眼实,不会去多想,林爱青既然这样问了,他自然少不得要发散一下。
“你说他偷零件是为了去卖,卖到哪里去,哪里敢收这些东西,为什么偏偏选在领导来的前一晚上偷,他来这里也有一阵子了。”林爱青看着何江西。
何江西愣了愣,然后一脸冤屈地看向林爱青,仿佛完全没想到林爱青会这样质疑他,“少年人不知道轻重也是有的,这事我也不知道啊,师傅,你这是怀疑我吗?怀疑我故意安排人来,就是为了坏了这次视察?”
林爱青就看着何江西,她确实怀疑,她这不是不光怀疑,还问了出来么。
接下来林爱青就听着何江西解释,这少年是他处的对象的弟弟,初中毕业后就闲在家里,高不成低不就的,才想着学门手艺,可能是跟着街道上的人混惯了,手脚才有些不干净。
“师兄,你什么时候处对象了?”杨铁蛋好奇地看向何江西。
这也算是给了何江西一个台阶下了,何江西表情这才微微松懈下来,说这对象是他领导给介绍的,觉得对方人不错,就处了起来。
见林爱青没再开口问,何江西领着收拾好东西的少年就告辞走了。
他们一走,杨铁蛋才一脸郁闷地坐在换下来的废轮胎上,搓了搓脸,“刚刚师兄都没敢看我的眼睛。”
林爱青看了眼杨铁蛋,“你自己以后心里有数就好。”
这事就这么糊弄着过了,没几天,何江西就送喜信来,他要跟相亲对象结婚了,请林爱青和杨铁蛋他们出席,还请了公社另外的人。
这时候结婚简单,也没有什么酒席,就是一堆人凑在一起热闹一下,新人背诵语录再由着大家起哄说说恋爱经过,就算是礼成了。
林爱青本来不想去的,手头事情太多,但何江西一开口就是她不去,就是还不相信他,魏延安也劝她去看看,林爱青只能去了。
婚礼上果然又见到了那个少年,确实是新娘的弟弟。
魏延安跟林爱青站在一起,冷眼看着何江西跟新娘子宣誓,何江西脸上是喜气洋洋,笑眼弯弯,但魏延安看得出来,何江西眼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喜意。
这婚结得有些言不由衷啊。
证婚人是何江西的领导,他也是介绍人,按理来说,林爱青作为何江西的师傅,也是要说说话的,不过这事何江西没提,林爱青也没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