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她再惦念又有什么用,难道重复着上辈子的路,让他再出生跟着自己吃苦,一直羡慕仰望着小姨家的表弟生活吗?
林卫红一直不让自己再去想上辈子的事,她上辈子真的问心无愧了,那么多知青抛夫弃子,她没有,再大的困难她都努力克服,带着男人和孩子回到了城里。
虽然回城后的日子并不算好过,可林卫红自认,她苦着自己,苦着男人,可从来没有苦过孩子。
她和任骏峰都没有手艺,开始跟着父母住在厂里,住久了任骏峰觉得日子憋屈,她们一家又都搬了出去,给人打过工,去工地干过活,小生意也做过,可日子始终紧巴巴地,没有什么起色。
林卫红心里虽然惦念着孩子,可心里还是怨的,孩子那句“为什么小姨不是我妈”的质问,是林卫红心里两辈子抚不平的伤。
算了,都过去了。
而且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林卫红苦笑一声,她看了眼自己的双手。
这辈子,她亲自改写了命运,上辈子的孩子,再也不可能出现了,如果孩子也会有下辈子,希望他能投身到富足些的人家去,再不要吃苦了。
林卫红摇了摇头,关了灯翻身躺下来,可躺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就是心里难过得厉害。
第二天早上醒来,林卫红眼睛还是肿肿的,林母看了担心得很,连声问她怎么了,林卫红只说自己是梦里哭的,醒来后就忘记了。
“可能是梦到奶奶了。”林卫红胡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听到她提到林奶奶,林父轻叹了一口声,转眼间,老母亲已经过世十来年了。
饭桌上,林卫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林父,如果林爱青现在是要跟个村里人结婚,他会不会同意,不是处对象,是直接写信回来说要结婚。
“爱青不是这样的孩子。”林父一听这个假设就皱起了眉头,林爱青做事有条理,又有自己的成算,她不可能直接写信回来就说结婚的事的。
林卫红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问题有些执拗,“我是说如果呢,爸,你会同意吗?”
“我不会同意。”林父仔细想了一下,还是给出了答案,他看了眼林卫红,语重心长地道,“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冲动下的决定,一般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爸爸希望你们姐妹妹,不管是处对象还是结婚,都是慎重考虑后做的决定。”
“不是因为对象是农村人?”林卫红今天特别执着,问题一个接一个。
林父摇了摇头,“农村人没什么不好,有责任心,能够照顾好身边人,就够了。”
林卫红怔了怔,上辈子她要跟任骏峰结婚,写信回来通知后,家里回信是死活不同意,甚至一度跟她断了通信,她以为父母是嫌弃她找了个农村人,原来林父是这样想的吗?
“可对方要是个军人呢?”这时候军人和工人一样,是最好的结婚对象,比起工人来讲,军人更受姑娘和家长们的欢迎,这时候的人普遍都有拥军情结。
林父想了一下,还是摇头,“即便是军人,也要经过相处和了解,军人只是他的职业,不代表这个人就一定是个好人。”
林卫红嘴角扯了一下,垂下了眼眸,没有再问下去。
吃完饭,林卫红收拾了碗筷就出门了,厂里的工人图书馆,那里看书比较安静,林卫红最近都是去那里学习,她看的是课本,只要不当着人的面嚷嚷恢复高考,是没有人管她的。
林卫红一出门,林父跟林母就忧心忡忡地对视了一眼,林母皱着眉头,“卫红这天天在家,也没瞅见她出外头见什么人呀。”
“要是没什么事,她也不会这么问,你在家里的时间多,盯紧一些。”林父眉头紧皱,他总觉得林卫红问这些问题,不止是随便问问那么简单。
临出门上班前,林父还叮嘱林母,一定要把家里的户口本藏紧一些,别被林卫红偷出去,偷偷把婚结了他们还不知道。
林卫红这一天,就是枯坐在那里,其实什么内容也没看进去,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想上辈子是自己错怪了父母,一时又想,现在是没有这些事情发生,全是假设,林父才能答得这么冠冕堂皇。
回到家里后,林卫红才止住了脑子里的这些胡思乱想。
“妈,你把那个魏延安说得那么好,可我跟爸都没见过人家呢,不然让爱青拍张合照寄回来。”做饭的时候,林卫红跟林母出着主意。
林母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也行,“回头我问问你爸,看他回信了没有,让他加上。”
夜里林父下班回来,林母跟他一说这话,林父就摇了摇头,“要合照不行,这还没结婚呢,早了点。”想了想,又道,“要张单人相倒是可以。”
林父也想看看魏延安长什么样子,都说相由心生,看照片少说也能看出一两分来。
见林父一脸随时准备挑刺的表情,林母摇了摇头,这还没升级当上岳父呢,就跟未来女婿较上了劲,林母也懒得劝了,由着林父自己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