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升元三年(注:939年),王延曦继位闽王之位后,骄淫暴虐,猜忌宗族。其弟王延政数次劝说,闽王不但不听,还派遣大军围剿。
这个王延政也是极为了得,自立为帝,国号大殷。兄弟俩谁也不服谁,一战就是四年。
又过了大半年,闽朝的将军朱文进发动兵变杀了闽主王延曦。王延政听说后再次派人攻打闽朝国都福州,这场仗打到年底结束,王延政杀了朱文进,被迎立为闽主。
几个月后,王延政手下有个大将李仁达,联合陈继珣,黄仁讽等人杀了王延政的儿子王继昌,率兵在福州自立。
王延政得到消息后大怒,立即派兵攻打福州,谁知几个月也没有攻下。
柴君贵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这一段闽国内乱虽然刚过去不久,柴君贵竟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
说来这闽朝还真够乱的,弟弟叛乱,手下的大臣接连叛乱。
这样的朝廷不亡国都是奇事。
明月听得迷迷糊糊,听了半天只记住了王延政。
“闽朝内乱的消息传到南唐,唐皇李璟派边镐、臧循,随枢密副使查文徽率军进取建州,这场仗打了十个月,南唐军攻克建州,王延政投降,闽朝灭亡。
王延政投降之后,南唐枢密使陈觉派人招李仁达进朝觐见唐皇。陈觉夸下海口,能让李仁达进京觐见。
陈觉是宋齐丘的门下,刚愎自用。最终李仁达没有来,陈觉认为让他在皇帝面前丢了面子,气愤之下做了一个天大的事情,竟然假传圣旨召集了福州附近几个州的守军攻打福州。
柴君贵说的这一段在《资治通鉴》上只有少量记载,而且都是以前发生的事情,所以李宇珩几乎未有所闻。此刻听柴君贵道来,心想这个陈觉的胆子真大,欺君之罪在哪个朝代都是死罪。
“消息传到唐皇这里,事情已经发生了,气也没用。唐皇又派冯延鲁、王崇文率军围攻福州。
李仁达亲自去吴越国请求发兵,当时带了两件礼物。一件是二十株金笋,另外一件就是墨玉。
吴越国王收了礼物,派兵从海上发兵夹击南唐军队。
这场仗打到今年三月,福州没有打下来,反被吴越和李仁达夹击大败而归,十万将士折损无数。
李宇珩心想去年晋朝与契丹大战,若此时南唐出兵北上占据开封,那么南唐最终很可能一统天下。结果为了一个福州,不但没有攻下,还损失了十万士兵。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若非攻打福州,派一军领数万人北上,或许大业可成。”
李宇珩说出自己的看法。
“眼下也是个机会,中原无主开封洛阳空虚。”柴君贵点点头,同意李宇珩的看法。
善公子看得清楚,“除非立即发兵,否则迟矣。”
孟依依问道:“这块墨玉不是到了吴越国吗?怎么被你们拿到了。”
“吴越国皇帝年幼,朝政被丞相曹弘达把持。曹弘达派使臣将这块墨玉作为礼物送给南唐齐王李景遂。
如今李景遂刚被封为皇储,位高权重。前几日这块墨玉流到市面,被天下商会购入。”
“墨玉还在,使者以及携带的文书可知道下落?”李宇珩一语道出关键。
柴君贵看了李宇珩一眼,不由称赞。
“宇珩洞悉其中关键。既然墨玉流到市面,使者必定出事,文书不知被谁拿走。现在的关键在于文书中究竟写了什么内容,使臣若被杀,吴越和南唐之间有可能再次陷入征战。”
“颉老在金陵召集八大掌门开会,徐州分号掌柜传来消息说收到一件珍品。颉老派我前来察看,我到徐州看到墨玉,知道坏事了。
这块墨玉独一无二,李仁达送墨玉请求出兵一事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故此,颉老传书要将墨玉运走。
第二日我察觉被人盯上,当时还不知道这些人是淮南帮的人。我在徐州等了两天,等八大掌柜齐到彭城。
幸好掌柜们都带着护卫人手,上路后我发现有人跟踪,所以想了一个计策,派护卫带其他人分四路先走,我居中接应,八大掌柜带着墨玉随后。
果不其然,四路护卫们尽数被害。高祖庙正是我和八大掌柜约定汇合的地方,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
柴君贵说了半天,总算将这块墨玉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眼下这块墨玉和吴越国使者的文书成为重点。淮南帮极力想把这块墨玉拿到手,说不定文书已经落入淮南帮手中。
其中牵扯的事情不用想都很复杂。
恶公子问道:“说了这么半天,这块墨玉在哪里?”
“墨玉就在门口的箱子里面。”柴君贵说完,吩咐掌柜将箱中石头抬到众人围坐之处。
刚才防御的时候,两口箱子被拖到殿门处阻挡淮南帮进攻。
明月“啊”的惊叫一声,孟依依不可置信的看着。
李宇珩心想如果这块墨玉真在箱子中,岳占天知道以后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恶公子将两口箱子拎到身前,箱子上血渍未干,柴君贵将箱子锁扣的地方擦拭干净,打开箱子,露出两块大石头。
孟依依一向冷若冰霜,此刻也嫣然一笑。
恶公子错愕,善公子不语,明月极力忍住,丁宝嘴裂开似笑非笑。
“还请詹兄出手,墨玉就藏在左边的箱子里面。”柴君贵一眼看出墨鱼藏在何处。
这两口箱子不但样子相同,就连重量也是差不多。
詹思远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