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风沙慢慢减小,周围惊恐的呼号也随之变弱,而李焕的一双手早已酥麻,诸多的车辆,为何翩翩将这一辆停在外围呢!
“呸…”
“这是要活埋怎的……”
“真他娘的倒霉,怎么会轮到这种差事!…”
周边牢骚四起,李焕见风沙停止,方将盾牌放下,本以为能宁静休息片刻,可放在眼前的又是一种莫大的触动,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遍地的白骨,全都没个完整,支离破碎,那些运气不好的士兵,身上被骨头击中,嵌入血肉之中,不断哀嚎,而那些“女奴”竟然完好无损。
这一幕就连在座久经沙场的军士都有些不安起来,之前多嘴的几位早已说不出话,想着之前的阴冷,他们的内心竟都有些后怕。
“真他娘的邪门!莫不是那些怨鬼索命来了!”
“你还别说,刚才的大风,早不刮晚不刮,偏偏选在这峡谷之中,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刚才的黑云也是邪性啊!”
各种议论小声蔓延,那些大大咧咧的汉子,全都变得谨慎起来,只因这些腐朽的白骨带给他们的压迫感,有时死人会比一个活生生的人更令他们恐惧。
李焕看着这遍地的狰狞,稍微一动,就能碰到那些如刀片般锋利的碎骨,这原本是千千万万活生生的人啊!………
遍地的刀片似乎要阻住李焕等人的去路,但除非身死,这些士兵门绝不敢放弃,放弃等同于放弃了他们的生命和他们的亲族。
“李将军,看来只能从这里策马奔袭出去了!”副将刘锦在一旁指着一处较为薄弱的骨刀地,进言到。
李焕顺着刘锦所指看去,那是一片庞大的沙土地,上面的骨骸多为整块,并不散碎,比起峡谷中那一条刀锋小路比起来,无疑是好了太多。
“你去安排吧!只要将我们安全带往都城,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李焕不知如何吩咐,大大咧咧的说道,反正他只是个囚犯,一个有点利用价值的人。
他的反应刘锦并不奇怪,也并不生气,反而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演戏必须要演全套………
沿途的士兵一起解下随身携带的毛皮,为这些战马穿上了鞋子,几番驱策,终于将战马拉上了土坡,车队浩浩荡荡继续前行,因为这场大风,他们无形中多了半日的路程。
“驾!”
随着皮鞭落下,烟尘四起,李焕依然骑马在天歌的车马旁边静守,他不能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行了数百米距离,车队终于离开了那处险地,李焕回头望着那片碎骨沙滩,伴着沙尘,异常的迷离起来。
当车队转弯,李焕终于见到了昨晚依附的山体,无数的碎骨插满了山墙,从远方看去犹如一颗巨大的骷髅正在狂笑一般…………李焕眨了眨眼睛,当那骷髅再次消失在他视野中时,李焕将那张难以置信的脸慢慢转回,扬鞭策马,奔腾向前。
风在耳边呼啸,心中的激荡无法对人诉说,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念玉的那句悲吟,自己当初为何会那么决绝呢!
李焕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冷漠,可以变成一件工具任人驱使,作为社会中的一只工蚁生活一辈子。但念玉看出了自己心里的不甘与躁动,在平静中渴望生活出现波澜的那颗心。
现在出现了,这起伏还异常剧烈,自己已经淹没在了这滔天巨浪之中,迷失了方向,他只能遁循者梦境,一步一步慢慢前行。
”念玉啊!我已经来了,你又在何处呢?………”李焕看着空落落的右手掌心,一颗心也变得空落起来。
策马扬鞭,万里沙尘,一路的脚印伴随斜阳西落,慢慢隐匿,明日,来时的路将再次变回原样,他们的足迹无法在风沙中刻印,也无法抵抗历史的洪流。
京都之外,便是叶城,孤立在平原之中,单薄萧瑟,与一路所见的城镇并无二样,了无人烟,屋宇破落,唯一不同的便是地上少了些许尸骸,只因这里离京都王城较近,战乱一开,民众全数转入有天险可守的青州之中,方才躲过一劫。
而城中的白骨,多是那些守城的将士留下的吧!
李焕也不管是谁了,尽快的安排住宿,明日一早便前往京都,而地上的白骨,除了李焕自无人收拾,但他一人又能收拾得了多少呢…………
待到修整完毕,李焕只能独自依偎墙边,脑海中细细回想着下一步的安排,路得一步步走。
欲王虽说贪暴,但并不昏庸,重用丞相司徒朗,大将军赵捷,手下能人众多,也正因如此,原本的王爷门尽数归西后,他依然屹立北方不倒。
但他不适合这个乱世,他如同他的父辈一般,贪图享受,那作为古代的帝王或许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但如今乱民四处流窜,外族步步蚕食的情况下,他任然丢不了王的架子,甚至比他的父辈更贪图享受。
古代的权利是分离的,王权他依然掌握在他的手里,也正因如此,他的丞相和将军无法展开手脚,对这个世界加以改变,只因为那句“忠君爱国,绑住了太多人的心”也正因这捆绑,天下的黎明百姓只能屈居二位,因为他们忠的不是百姓。
因为忠的不是百姓,所以有了这遍地的枯骨,因为忠的不是百姓,一个诺大的王朝如今只能蜷缩到南边一隅,苟且偷生,因为不是百姓,这位欲王的将领都只能瑟缩在他的旗下。
不是他们不能造反,而是不敢,他们怕乱,怕背上弑主的骂名,怕再次分裂而让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