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里,程思思正好站在一堆半人高的珠宝前面,她的脉门已被身后的血衣人掐住。
叶青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将火折子熄掉收起,平静地看着血衣人,不发一言。
这血衣人身材瘦长,身着一件血色的长袍,腰上斜插着一把短剑,脸上被一方血色方巾覆盖,露出一对的三角眼,闪着凌厉的寒芒,饱含着嗜血的笑意,盯着叶青,也没有开口。
两人的目光相碰,犹如两把锋利的钢刀撞在了一起,激起一串火花。
程思思只觉得静得可怕,静得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不过却让慌张的她也平静下来了。
自始至终,叶青连眼色都没有丝毫变化,血衣人的眼神中渐渐露出一丝惊奇,淡淡地道:“小小年纪,养气功夫竟如此之好,着实令老夫颇感意外,难道你就真不怕老夫杀了她,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她?”
程思思听得眉头一紧,目不转睛地看着叶青,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在这一刹那,她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竟仿佛有些期盼,有些担忧。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起这样的感觉。
“他到底在不在意自己呢?”
她扭开脑袋,不再去瞧他。
她甚至有些讨厌身后的老头,讨厌他为何不直接杀了自己,那样自己就不必这么烦恼了。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烦恼过。
她眉头微颦,暗骂自己:“程思思呀,程思思,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你们才认识多久?他怎么可能在意你这个魔女……”
她又将头转回来,死死盯着叶青的眼睛,仿佛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但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叶青的眼睛仿佛一汪深潭,平静无比。
血衣人却突然觉得这双眼睛非常熟悉,虽然这样的眼神他只看到过两次。
他甚至清晰地记得上次看到这种眼神时,已是二十六年之前。
那一年,他尚且年轻,一身实力无人能敌,可却败在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手下,若非那位老人仁义,手下从不伤人,或许他根本活不到现在了,要知道他当时所做的恶事,罄竹难书!
眼前这个少年的眼神,与当年那位老人何等相似,血衣人的眼中,渐渐变得阴冷起来。
程思思只觉背脊有些发凉,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这时,叶青双眼微微眯了下,淡淡地道:“你想杀我?”
“哼!”血衣人轻哼一声,道:“老夫本不喜欢留后患,不过你若是老老实实为老夫做事,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哦?”叶青笑了笑道:“能比我命还值钱的事,想必也很容易丢了小命。”
血衣人摇了摇头,一对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笑道:“以你的本事,这事不但不会令你丢掉小命,还能让你大赚一笔。”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宝藏,“事成之后,包括这里的珠宝,一半都是你的。”
程思思心中一紧,暗道不好。
“难道这老头想要的东西和我一样......呃!”
她尚在思索,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紧,呼吸顿时变得困难起来,脸色也因此涨得通红。
血衣人看着叶青,缓缓地道:“怎么样?”
叶青眉头一紧,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哈哈哈~~~”血衣人纵声大笑,忽然一把将程思思推向叶青,道:“带老夫去到最深之处。”
叶青一把扶住程思思,将她拉到身后,看着血衣人,摇了摇头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最深之处在哪儿,又怎么带你去?”
血衣人笑了笑,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方黄白的绢布,扔向叶青。
只见那绢布旋转得极快,带着呼呼风声,刹那间便已近至叶青眼前。
叶青一把抓住,竟被震得手臂发麻,脸上神色虽无变化,心里却是捏了一把汗,这血衣人二品下流的实力,果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展开绢布,布上绣着一张地图,路线曲曲绕绕,却正是这个山洞内部构造图,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却才走了一半,要想到达最深处,还得闯过九曲十八弯。
“看来这个血衣人一直在身后跟着,若不是他发现自己一路平安到此,认为自己精通机关算术,恐怕就不会在这儿和自己多废口舌了。”
叶青暗忖片刻,已将地图熟记于心。
程思思瞧了地图一眼,忽然看向血衣人,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这里的地图!”
血衣人反问道:“连你们两个小娃儿都知道这个地方,老夫为何就不能知道?”
他目光忽然转向叶青,道:“你武功虽不济,却对机关算术倒很精通,老夫留下你的小命,相信你此刻也知道原因了。”
叶青微笑道:“这里面机关重重,有多危险晚辈不需多说,你只给我们一半的宝藏,是否……”话犹未完,他已闭上了嘴。
血衣人眯着三角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叶青,许久过后忽然大笑道:“好!你若能带老夫进到最深之处,老夫便将这藏宝的七成分给你。”
叶青只是笑,却不说话。
血衣人目光一寒,冷冷道:“你若不肯,老夫现在就杀了你们。”
言毕,他霍然转身,捡起一枚鸡蛋大小的金子握在手中,只见金粉自他指缝间不断飘落。
程思思瞧着他这一手功夫,紧咬着嘴唇,一脸凝重。
叶青暗叹了口气,又摊开地图看了看,走到左侧洞壁中央,摸索了近半个多小时,不住喃喃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