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儿探一下口风。”冯渊沉吟片刻道,“而且,刚刚他还和官老爷在内室里谈话,想来是被叫去询问情况以及我们这些人的背景。姓薛的一看就不好惹,所以他和门子谈完,就先把姓薛的叫去,想来不是安抚就是打招呼。咱们这边,处境不大妙啊。”
冯三看他说话条理清楚,心里满意,不由笑道:“不碍事,咱们且先和门子打听打听。”他想着,一个有些姿色的女孩而已,姓薛的想要,就是让给他也无妨,只要冯渊肯自己动用心思想法子,自己就满足了。
冯渊叫青云门子请来,青云为难地搓着手小声说:“爷,咱们的钱……”
冯渊明白过来,脸上一阵儿白一阵儿红,想着为了自己的事朋友们既出钱又出力,结果自己倒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他走到冯三身边,悄声道:“冯三,给我预支几两银子,下个月从我月例里扣。”
蒋权他们早在一边看见,都争着叫身边小厮拿钱袋出来,冯渊急得直向冯三瞪眼,冯三忙回头招呼三位少爷不要破费,转身掏出荷包递给青云道:“这次破例,拿着去打点。”青云点着头跑出去找门外侍立的小童。
冯渊觉得在朋友面前被拂了面子,垂着脑袋,闷闷不乐。
李少爷在冯三背后朝他翻白眼吐舌头,陈少爷笑着用扇子挡住李少爷的脸,蒋权无奈地摇摇头,走过来对冯渊说:“门子来后,想好怎么说没有?”
冯渊抬头叹口气:“先问情况吧,刚才那小童说官老爷是新到任?”蒋权点头,见冯渊皱眉,便开口劝解:“我和老爷子前儿个拜访他的时候,瞧着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想来不会因姓薛的有几个臭钱就徇私……”
冯渊摇头打断蒋权道:“不一定,人不可貌相,你也看见了,他和门子谈完立刻就把姓薛的叫去了,这姓薛的怕不只是有几个臭钱——”他说着顿了顿,继续问,“这城里,姓薛的大户,除了做宫里生意那家,还有么?”
冯渊没说出口的话是,你瞅瞅这姓薛的是不是那家的?
蒋权听出来了,不禁抱着手臂抚着下巴说:“不好说,薛家旁支不少,多的是仗着本家祖上余威在城里横行霸道的纨绔。不过咱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还不够格认识那样的人家,倒是听过薛家本家那边现在管事的是个年轻公子,性子粗犷,不过传闻——”他说着点点脑袋继续道,“这里不大聪明,被人诓骗着散钱如流水,啧啧,唉,和他一比,咱们每日花的这些,算得了什么呢?”
李少爷和陈少爷在一旁听着,都配合地点点头。
冯渊听他越说越远,长长出一口气道:“所以,刚那姓薛的,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位?”
蒋权瘪嘴摇头:“不知道,我又没见过那位爷,不过,”他吸一口气道,“咱们最好保佑不是那位爷,否则单就他们家和王家的关系,这位官老爷都不得不向着姓薛的了。”
陈少爷皱眉插嘴道:“蒋兄是说现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蒋权点头,冯渊头疼,连一直笑眯眯的李少爷都不由锁紧了眉头。
冯三站在一旁不说话,静静观察着冯渊的表现。
“几位爷,听说你们找小的?”一个含笑的男声从门外传进来,冯渊他们侧头去看,见刚进来请姓薛的矮个男人跨进门槛拱手作揖,不由恍然大悟,忙请他进来:“先生,你可来了。”
多情公子薄命女
门子知道屋里的少爷们都是家里做生意的,早前见过蒋权,虽说是娇养的公子哥,却没有高人一等的凌人气势,比那位薛大爷强不知多少,便有心偏帮他们,所以一进屋就朝冯渊他们一一作揖笑道:“各位爷的意思小的明白,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拐子的罪是逃不脱了,他定罪后,她……英……英莲就是自由之身,到那时,她要和谁在一起,老爷就无权过问了。”
冯渊问道:“她叫英莲?”
门子听见发问,转向冯渊笑道:“是,我和她生父有过几面之缘,小时也曾逗她顽耍过,她眉间的胭脂记很好认。”
门子此话一出,众人惊喜交加,冯渊更是大喜过望:“你知她原籍在哪里?”自有心婚娶后,冯渊一直想帮媳妇儿找到亲生父母。毕竟成亲这样的人生大事,最好是有一方父母在场。
门子犹豫片刻,重重点头。当初拐子带着英莲住进来,自己一连多日都无法安睡,此前在姑苏时,庙里众僧都受过甄家照顾,葫芦庙里的伙食清淡,自己馋虫上身的时候,都是靠着甄家提供的丰盛斋菜解馋的。
甄先生仁厚,甄夫人贤惠,夫妻俩是全镇称赞的善人。只是老天不开眼,甄家子嗣单薄,甄先生年近半百才得一女,全家上下如珍似宝地看待,不想长到四五岁时被拐子偷走了。也是祸不单行,英莲丢失不久,那晚葫芦庙里炸供品,自己守着火打了个盹,结果锅底的火星迸溅出来,烧着窗纸,火势变大,连着墙边木篱一径烧到隔壁甄家去了。
当时自己被热浪惊醒,见此情景,知道闯了大祸,慌忙逃出庙外,一路奔逃至此,本想着躲远就能忘掉当初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