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大闹大兴为由推挡过去。
如此又过几日,一天傍晚,暑热退散,杏奴捧着蒲扇驱赶蚊虫,柳湘莲搬着躺椅歪在院里乘凉。门外忽地走来两位公子,一样的青衫黑靴,一样的粉白面庞。
走近一看,竟是秦钟和冯渊二位。
柳湘莲闻声起身将二人迎进来,相互见礼坐下,杏奴自去准备茶点。
三人落座,柳湘莲因笑道:“几日不见,你们连襟连衣服都穿一样的,若不走近,远观还只当是哪家的孪生兄弟。
秦钟道:“岳母怜我衣袖磨损,给做的新衣裳。”说着看一眼冯渊,冯渊接道:“娘怕我觉她偏心,就做了一样的给我。”
柳湘莲指着秦钟道:“瞧他,事还没成,口就先改了。”秦钟闻言,羞得耳根子发红,忙道:“我提了亲的,只等国孝一过,就可成事。”
柳湘莲喜道:“好极,只是不知你几时去的,我原想着在家休息几日,等找一天去看你,不成想你悄没生息就把事情定下了。”
秦钟道:“我原就等得心急,你们回来那日,大哥派人来一说,我第二天就上门去了。”
柳湘莲说:“你心急至此,不知伯父怎么想?”
秦钟答:“能儿温柔和顺,爹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爹确实说希望我科考后再说成亲的事,可我等不及。幸好岳母和爹谈得来,不然这婚事也不能这么快定下。”
柳湘莲道:“早在我们没回来之前,甄夫人就对你喜欢得紧,回来见了你,可不得早早定下。”
秦钟笑说:“没有的事。”
冯渊却道:“他一来,家里的女人都围着转,恐他吃不好喝不好,我就完全失了宠啦。”
柳湘莲听他揶揄,瞅眼秦钟更加发红的耳根,也笑:“该,他原是新女婿,人又腼腆乖巧,你自是比不过的。”
三人闻言大笑,杏奴端上茶,众人喝过茶闲谈。
柳湘莲道:“对了,前儿个回来,在路上碰见东府的珍大爷和蓉小爷,说家老爷没了。我原想着与鲸卿和宝玉交好,论情论理也该去见个礼的,可这几日懒怠动弹,也没进城打听,不知出殡安排到哪日了?”
冯渊道:“这我住在城里,倒每日听的,不过都是市井上百姓们艳羡贾府的排场,这些倒无从得知。”
秦钟道:“大哥原不是都中人,与贾家素无来往,不知也不奇怪。”他顿一顿道,“听家父说,仍须得几日,至少要等西府老太太回来再做打算。东府主子都在庙里守灵,府内无能人照看,整日里乱哄哄的。”说到这里,他皱一皱眉,面色微冷。
柳湘莲听完不作声,知道他想起姐姐,不好再说。冯渊却咂舌道:“要说大户人家真是不一样,光这些主子们的名称都记得人头疼。”
柳湘莲和秦钟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冯渊虽来自富庶人家,可家里人口简单,且他自己就是最大的主子,并不知大家族里错综复杂的关系。
秦钟道:“大哥,他们那样的人家,一屋子出来的兄弟姐妹都住得天各一方,有什么趣儿?一回自己院里,再想相见,还要一层层往上传话,但凡丫鬟婆子偷个懒,今儿要说的事非得拖到明儿个才能见上面。”
冯渊听完更惊讶,笑道:“这可真是开了眼界了,原在金陵,也觉得家里够富足了,都中一趟游,却显我是井底蛙了。”
柳湘莲道:“你听他说,哪就啰嗦成那样。”他一拍手,笑道,“不过,贾家院多人杂,有规矩也是好事。否则,人来人往,偌大的府邸还不得被人搬空?再者,功勋贵族家,更遵循旧制,更小心守礼也是应当的。”
秦钟在一旁只听着冷笑,冯渊作恍然大悟状:“说得也对,是我想当然了。”
众人静坐闲聊,柳湘莲衡量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秦钟:“鲸卿刚说东府主子都在庙里守灵,府中无能人照看,那此次竟不是琏二奶奶主事了么?”
秦钟不知柳湘莲意欲何为,笑道:“你几时对这些上心来?”
柳湘莲低头喝茶,回道:“随口问问罢了。”
秦钟想想道:“上次她操持姐姐的丧事,说到底是给小辈操办,这一次是府中老爷的事,当然不能让她来办了。听说尤氏找了自己娘并两个姐妹来看家,可到底是亲戚,哪能真做得了东府的主?所以我说府里下人都知那三位不管事,放肆得很。”
柳湘莲听完,默默不语,暗暗琢磨,出殡那日,或许她们也会去,只是不知能不能见上一面。
冯渊看着柳湘莲,朝秦钟促狭地挤挤眼睛道:“柳兄这副模样,倒真像害了相思。”
秦钟附和:“小弟也觉得像。”
柳湘莲被人看破,也不遮掩,大方说道:“的确,今日见你们终身大事都已定下,难免心中羡慕。”
冯渊道:“看上哪家姑娘,兄弟帮你提亲。”
秦钟道:“对,我们可以帮忙。”
柳湘莲感到好笑,便说:“你们连襟俩一唱一和,我一拳可难敌四手。”
三人大笑,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