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出来。
路上,柳湘莲便把遇上贾蓉且到花枝巷的事全都讲给秦钟,因问道:“这琏二爷偷娶二房的事,你可听过么?”秦钟摇头,道:“我有日子没到那边府里去了,怎么,国孝未完,家里老爷还在寺里,这琏二爷就这么等不及?”
柳湘莲道:“说是为延续子嗣呢。”秦钟嗤笑:“琏二奶奶多厉害的人,这子嗣不由正房所出,她肯让人进门么?”
柳湘莲道:“琏二爷能金屋藏娇,想必是动了真心,可这二房到底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日后被人知道,也只有琏二奶奶说的,却没他什么理儿。”
秦钟道:“他原也没占什么理,这些年,跟着贾蓉胡闹得还少么?只是可惜尤二姐,玉一样的人,偏遇上贾家的男人了。不过,这事最好是他们瞒得紧,但凡漏一点风声进去,都有得闹呢。”
柳湘莲想到尤二姐温顺柔媚的模样,再想想琏二奶奶端庄伶俐的神采,突发感慨:“鱼与熊掌,总不能兼得,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
秦钟笑道:“柳大哥难道还想坐享齐人之福,不知未来嫂嫂怎么想?”
柳湘莲忆起尤三姐指着自己大骂的场景,闷声说道:“大概家里会鸡飞狗跳。”
秦钟讶异:“你还真想鱼与熊掌兼得呀?”柳湘莲敲敲秦钟脑袋,笑道:“休得胡言,我不过是随口说说,鱼要一条就够了,太多家里不好养。”
两人大笑,来到冯渊寓处,却被门房告知冯渊带着家中女眷去城外庙里上香,须得明日才能回来,秦钟便把盒子递给门房,说是给老夫人买的点心。
两人吃了闭门羹,看天色渐晚,便互相告辞回家去了。
第二日一早,柳湘莲看天阴沉沉的,便搬把椅子坐在屋里,把箱里的乐器一一拿出来调试。杏奴进来,捧着两张请帖说:“爷,秦相公和冯相公邀您过去呢。”
柳湘莲接过帖子一看,确有一张是冯渊请他过去吃午饭,另一张却是秦钟午时邀他到家里一叙。他好笑,想这两人何时请人还分开的,便问杏奴:“送帖子的人呢?确实认识么?”他问这一下,也有原因。
原来柳湘莲在城中结识的人多了,就免不了有些像薛蟠之流的纨绔来纠缠,他又恨又厌,偏生碍着世情,不能恣意出手教训。因此,他将落脚处建在城外,具体地址几乎没人知道。
以前也不是没人悄悄跟踪,但他每次都佯作不知,故意在荒林里绕路,直把跟踪的人累得有心无力,如此反复,渐渐倒都没人知道他住哪儿了。
杏奴答道:“是,确实是冯相公的人。”
柳湘莲点头,看一眼帖子,站起来放好乐器,寻思着吃饭会耽搁一阵儿,便打算先去赴秦钟的约,看看有什么事会让他下帖子请人。
提着伞来到秦钟家,被一年轻小厮迎进去,柳湘莲抬眼望见屋内坐着贾蓉,眉便一皱,看见秦钟在一旁摇头,只好按捺着进去见礼。
见过礼坐下,吃了一回茶,贾蓉因说道:“柳大哥,昨日真对不住,我本要亲自下帖请你吃酒赔罪,可不知你寓在何处,只好来烦鲸卿帮我代请。”他丝毫不提自己如何威逼秦钟泄露柳湘莲郊外落脚处的事。
柳湘莲瞧秦钟满脸愠色,心想不用说,鲸卿肯定是被逼的了。如此一想,便笑道:“蓉兄弟,你多心了,昨儿我是突然记起家中有事,匆忙走了,也未和老夫人小姐们告罪,倒是我的不是。”
贾蓉接道:“柳大哥的住处究竟在哪儿?怕不是个神仙所在,要你藏得这样深。”
柳湘莲道:“城外地便宜。”他答非所问,不愿接贾蓉的话头。
贾蓉见他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分毫,心里又急又怒,暗叹要不是收了薛呆子的好处,谁肯来做着讨人嫌的差事。
几人话不投机,闲谈一会儿,贾蓉看自己怎样邀约他都不点头,也来了气,遂起身愤而离去。
秦钟在一旁看着,直笑个不住,柳湘莲冷眼一瞥,问道:“原是他要请我,不是你?”
秦钟点头:“我也是被他缠得没法儿了,他先是要我带路,我推说天热不想出门,他便说那下个帖子请你来。怕他派人跟着,我还是让阿昌去找的大哥,本以为找个由头回话打发了就成,不想你还真来了。”
柳湘莲一听,从怀里掏出两份请帖,笑说:“我说呢,你俩请我,何时需要递帖子。”
秦钟看一眼冯渊的帖子,一拍腿笑道:“还是大哥有法子,到底请得你来,也没泄消息。这下好,我心可以放下了。”
柳湘莲道:“这又什么话。”秦钟摆手,起身到里屋去,不一会儿,竟请出一位蓝衫白裙的姑娘出来,两人走到屋中央,秦钟指着姑娘笑说:“幸好你来把蓉小爷气走,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藏这位呢。”
柳湘莲定睛一看,却是尤三姐,禁不住愣住:“三小姐怎么在此?”
秦钟看尤三姐低着头不好意思,便摆手往门口退说:“三小姐来后不久,贾蓉便来了,三小姐没办法就先躲进里屋。其实真说起来,是三小姐要见你,不过,具体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