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魂魄残缺她的也好不到哪去,“我就问你一句,完全压制原身魂魄,能不能做到?”
“上神……”
“能,还是不能!”
她扭脸避开我的视线。
“……行,我知道了。放学跟我回家。”
“上仙,您看?”
暮饶收回点在张丫眉心的指尖,张口吐出二字:“不妙。”
张丫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眼:“上神……”喊完,她脖子一歪就要昏睡过去。
我拍打她脸颊:“张丫,别睡,不要睡!”
暮饶抬手阻止我,道:“让她睡。”
“可是……”
“双魂争夺使得身体亏损过度极其虚弱,正是最需要休息,这也是修养魂魄的一种方式。”
对于此,或许我比其他人更多些发言权。我十分明白双魂夺舍的辛苦。所谓一饮一啄皆因果,寿终正寝或是死于非命皆有定数,夺舍之事本就是倒行逆施有违天理,魂魄与肉身完全契合还需要一段时间,少则三两月,多则三五年。在这期间很容易被黑吃黑,尤其是魂魄残损的。更何况原身魂魄还在,云裳才是外来者。
暮饶说:“原身生来魂魄不全,不知何故又陷入沉睡,这才让他魂有机可乘。但是华阳,云裳魂魄残损比你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我当然知道……”
“你不知道!云裳残魂几乎无法维持,她的出现完全是强撑,若非她曾是仙人那么她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
“所以我才求你帮忙压制原身啊!剔除原身魂魄,保下云裳……”暮饶冰刃一般的目光使我不自主的住口。
“我从来不知你如此残忍自私。”他眼眸含霜,声音清冽如初春融化的雪水冰冻人心,“在你看来人命就这般轻贱?剔除魂魄,你如何说得出口!华阳……或者胥彦?你也曾为仙为神,凌驾众生之上,仙人的职业是守护苍生而非将其视作蝼蚁欺之辱之!”
“我……”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自知有错,然而话已出口,我一时语塞。
暮饶冷声道:“更何况,帮助云裳夺舍只是你一厢情愿,你可有问过她的想法?不,你无需问她,你太自私,你要帮的不是云裳,而是任何一个满心满眼只有胥彦上神只看得到胥彦上神的人。我说的对吗,胥彦上神?”
骗谁都骗不了自己的心。
暮饶说的不错,我是自私的。当初的不顾一切后来的身死天谴,我甚至被自己感动了,甚至,想要感动他人。付出爱恨赔了血肉,就此烟消云散怎能甘心。是以,得知事情编写成话本时,有种小心思被捅破的羞耻感,又隐约有丝丝窃喜。
歌咏毫不留情的剜心击溃我的自信。后来我无数次问自己,我所做的是否都错了,又是否有意义?是云裳告诉我,她被我感动着,她崇拜着那样的“胥彦”,仿佛“胥彦”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哪怕是给歌咏带去困扰的、求而不得的执念也丝毫无错。于是我告诉自己,对,我没有错。
基于此,我们的感情发展空前迅速。至今,她不单是“胥彦上神”的崇拜者,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虽然我并不知道她意愿,但无论如何,我总是希望能够留下她并只是她,而非与原身魂魄融合的她。
“上仙……”
“我当不得你一声上仙!”他冷笑,“同曾为仙,小舞要比你好百倍不止!也不妨告诉你,云裳的情况只会更坏,最好的结果是双魂融合,否则只有被吞噬一途!”
他阴阳怪气把我气笑了:“怎么,和沈飞舞吵架了?找我撒气来了?暮饶,说我自私,你比之我又如何?”说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归根结底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一报还一报,身为天人,最忌讳沾染因果,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招了这个因将会惹上什么果,弄不好千年功德毁于一旦落得个身死道消。
“哼!”暮饶忿然甩手而去。
暮饶终归只是帮忙使落魄稍稍稳固,而非彻底打压原身魂魄,但我并不是太担心。暮饶不帮,还有缺一哥、流白、歌咏,最不济可以让阿远试试,然而等我记起根本不知该怎么联系他们时,顿时慌了。
烦躁的薅下一缕刘海,我突然想到,缺一哥好像还有个妹妹。我拜托沈飞扬约月瞳见面,他一口应下,趁沈爸沈妈都不在把人带到家里来。
月瞳端坐在我对面沙发,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她笑容恬淡,一双黑亮的眸子看谁仿佛都倾尽深情,美好如同油画一般。沈飞扬递去杯水,她微笑接过,并专注的凝视他柔声道谢。
沈飞扬耳根都红了:“不、不不用谢……你慢点喝小心烫……”
我:“……”这点出息!当初抢我奶嘴的厚脸皮都去哪儿了!
“你们慢慢聊,我去书房看会儿书……”沈飞扬咧嘴傻笑,完了搂着我脖子到一旁,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月瞳……别否认,我感觉得出来,我又不傻。”
我横他一眼,他把我脑袋又往下按了按;“月瞳是我女朋友,你呢,又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