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扬放下杯子,又挪了两尺地,斜着身紧张的扒着沙发扶手:“那个,沈飞语……”
我抚着额头。
“咱们不是说好了,哥哥情人要拎清……”
“谁跟你说好了,”我白他一眼,“躲那么远做什么,我能吃了你啊!”
“沈飞语!”他有点暴躁,“你能不这样吗!”
“我那样了?我亲你了摸你了?不是说做兄妹么,靠都不让靠做哪门子的兄妹。”
他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跺跺脚说:“别跟我说这些虚的。你,你……你真的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他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句,我是你哥,我们是亲兄妹,这是不对的,不正常的。
“要去看医生的人是你,”我说,“喜欢一只畜生就正常了?你喜欢我都要比喜欢一只狼来的正常!”
“你住口!”
“不喜欢我你那么怕我死?说到底你还是在意血缘关系在意旁人的目光吧!”我故意强词夺理道,“不就是血缘么,那我死……”
“你要死就死!”他面色涨红,怒然暴喝,“我管你去死!”
三十六
从黑暗中挣扎着醒来,光亮刺眼,一时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你醒了。”清越的嗓音略有些压抑。
我眨眨干涩的眼睛,余光瞥见歌咏面色阴沉的看着我。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一处四面皆是青色玉璧的长形凹穴内,阿远就趴在边上好奇的看着我。我试着动动身体,只觉得关节僵硬无比,几乎可以听到骨头间的摩擦声。
歌咏冷声道:“怎么,死懵了?”
一个“死”字,让记忆逐渐回笼……
心脏太疼了,我以为已经没日没夜的细微痛觉,却从来不知道还能这么个疼法。甚至疼得晕厥那几次和今次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心脏,要捏碎一般,就连呼吸也牵得更加疼痛,我只恨怎么没疼晕过去。
是我太高估自己对疼痛的耐受力了。后来实在疼得受不住了,迷迷糊糊的拿起美工刀就往心口捅去,只希望把那只大手捅烂以解放我的心脏。云裳似乎喊了我什么也听不清了,当时差不多已经是痛得灵魂出窍的状态,刀子扎下去也毫无知觉。
然后我就死了。
现在这是回归神体了?
“歌咏,拉我一把。”
他面无表情退了半步,阿远看他一眼,跟着也让开身。
求救无门,我只好自力更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从我容身的……棺材里爬出来,脚下一软差点摔了个仰倒,歌咏也丝毫没有扶我一把的打算。
“你真的是华阳?”阿远仰着小脸问。
“你觉得呢?”我大开大合活动筋骨,觉得差不多了一把抱起阿远。
神体身量比沈飞语时高一些,抱起十二三岁少年模样的阿远也不费劲,只是阿远虽然依旧黏人却不肯让人抱了。他挣扎着要下来,我没抱住,两人一起摔了。
阿远被我压着,我赶紧起来:“摔疼了没?”
他冲我呲牙抓了抓脸:“不疼。”
歌咏从头到尾冷眼旁观。
也不知道哪里惹得他不快,我斟酌下语气,道:“谢谢你替我看护神体,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帮得上的我一定帮。嗯,那就先这样,我还有事需要离开……”
“去哪?”
“我……”
“找沈飞扬?”他乜斜着眼,面容冷峻,“也是,反正‘沈飞语’死了,活着的的胥彦上神,血缘上没有半毛钱关系,爱怎么样怎么样,想怎么搞怎么搞,也不会有舆论压力心理包袱。”
“……”
“说不定他还会被你感动得痛哭流涕从而爱上你从此死心塌地,对吗?胥彦,你打得好算盘!”
我哭笑不得,“没有,不找他!玉坠,玉坠还在尸体上呢!云裳在里头。”
他上下打量着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我假意咳嗽两声。他收回视线,抛给我一样东西:“给。”
正是那块玉坠!
我晃晃坠子:“云裳?云裳?听到我说话了吗?”
没反应,就仿佛是一个普通的玉坠。我急了,难道是我捅心不注意把玉坠捅坏了?歌咏接过看了看,凉凉道:“她没事,只是不想理你。”
“……”
“防天防地,却不妨伤害你的人是你自己!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救不回来了,云裳哭得,差点魂形都散了!”
眼睁睁看我捅心,云裳心里指不定难受成什么样呢,得哭到什么地步才能魂形不保?我内疚得不行,默默戴上玉坠不敢作声。
歌咏恨铁不成钢道:“为了个沈飞扬值得吗?你自杀前有没有想过别人?想想云裳,想想阿远,想想我!那么多人都比不上一个沈飞扬?他有什么好!天底下好男人多了去了,你就非他不可吗!啊?”
我听得头大如斗,眼看他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是讲不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