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树枝,道:“这有什么,你们开古玩店的,打眼买错东西难不成还是不得了的事儿?”
“话是这么说……”中年男人叹口气,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齐斐暄看明白了,这肯定是因为那老者面前的一大一小两人花出去的银子太多。
可藏宝轩的东家,会走眼走的那么离谱?齐斐暄觉得手里的东西越来越重,她托好树枝:“老人家不再看看?”
老者摆摆手,重重地拍着椅子扶手,看上去气的不轻:“还看什么!没什么好看的了,那东西说是乌木,可根本就不成形状,何况它还一直往下掉灰末,哪儿能是乌木!”
老者气的发抖,他面前的那个被称为“东家”的男人小声说:“爹,儿子也是看它不像是一般物件……”
“随你!我也老了,管不了你这么多了!”老者气呼呼的起身,往后院去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是乌木吗?”齐斐暄伸手搓了把树枝,果真搓下来一把灰尘。
贞珠忙拿出手帕给齐斐暄擦手,齐斐暄接过手帕接着擦那树枝:“我怎么感觉这东西看上去不简单?”
手帕将树枝擦开一点,齐斐暄感觉灰尘下是硬块,便对中年人道:“麻烦帮忙弄点水来可以么?”
中年人似乎是不愿意理齐斐暄,可他东家发话了:“阁下也觉得这是个好东西?钱掌柜,快去端水!”
钱掌柜无奈,只能让小伙计去后院打了盆水来。那位东家没人管,便又高兴起来。他拉着小孩儿走到齐斐暄身边:“在下施兴才,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齐眠。”齐斐暄将树枝泡到水里,然后用帕子去擦树枝,“施掌柜叫我名字就行。”
擦了半晌,树枝表皮被擦掉,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东西。
这层黑的就掉不了了。齐斐暄想了想,忽然灵光闪现,问:“有热水和皂荚吗?”
钱掌柜又连忙去端了一盆热水,又拿了皂荚来。齐斐暄将皂荚丢进水里,然后端起盆就把水往那东西上面浇下去。
施兴才吓得不轻:“公子!这是刚烧开的热水!”
“是吗?”齐斐暄放下盆,“热水才能洗干净。”
刚才她看到那东西上面包裹着的是一层油污一样的东西,恐怕手绢是不能擦干净它了,只能用热水烫一遍。
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应该都不会被烫坏。
被放在盆里的树枝冒起一丝热气,随后,它表面黑黢黢的东西像是脱壳一般裂开。
露出里面温润的颜色。
施兴才呆住,他指着盆里的物件说:“这是……刚才那个东西?”
齐斐暄也惊讶的不轻。
刚才那个脏兮兮又丑又不成样子的树枝,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个白玉雕刻的仙女散花像。
刚才被认为是乱七八糟树杈的地方,在褪去伪装后,也变成了天女身上飘起的披帛。
天女表情柔和,眉目如画,手中一朵芙蓉花将离未离,她脚下踏着的祥云也仿佛要腾空而起。
齐斐暄伸手摸了下雕像:“这东西这么结实,被摔了一下都没坏?”
“真是……宝贝!”施兴才眼睛都直了,“宝贝!齐公子,这东西……”
“既然是你的,你拿走便是。”齐斐暄摆摆手,“我不是贪图别人东西的人。”
这玉雕像本就不是齐斐暄的,如今把玉雕交给施兴才,也算是物归原主。
施兴才连忙把玉雕从水里捞出来,抱在怀里细细的看:“雕工精细,玉质细腻,这是上好的和田白玉!就算不是乌木,这东西也差不到哪儿去!”
说罢看向齐斐暄:“多谢公子!在下不识宝贝,若不是公子,这宝贝可就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被弄丢了!”
第42章
“施掌柜太谦虚了。”齐斐暄笑了笑, 将挽起的袖子放下后道, “这物件价值不菲,施掌柜还是把它放好。可别再让老太爷把它扔出去。”
施兴才哈哈笑道:“齐公子说的是。”
他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天女散花像放到桌子上:“这宝贝命大,连磕带碰都没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弄成那个样子。”
像是这种栩栩如生的玉雕,无论放到谁手里都是要好好护着的,怎么还会被裹上一层黑乎乎的东西?
齐斐暄伸手摸了下雕像飘起披帛,发现披帛上刻了个小小的字,那字刻的巧妙,若是不仔细看, 定会以为那是披帛上的花纹。
齐斐暄弯腰,看出来那应该是个“晋”字。她想了想, 道:“这应该是谁家留下来的东西。”
她看书的时候,见书上说过,很多官宦人家在做了错事,大势已去将要被抄家的时候, 会用一些手段留下家中值钱的东西。
不过这些事这也只是那些被抄家后贬为庶人的官员们会做。人活着, 才有留东西的心思。
这尊雕像估计就是之前某个被抄家的人家留下来, 阴差阳错到了施兴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