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一智,没全信权啸,自己留了一手。”
“她从裴于亮那偷走了玉佩,找了小老头脱手。可没想到裴于亮是穷凶极恶之徒,他当年既然能狠心把他女朋友一家破坏得支离破碎,如今只是一个沈芝芝而已。他发现是沈芝芝偷走玉佩后,抓走了她试图逼问玉佩去向。按袁野说的,三天前裴于亮回到西宁,对小老头大打出手,那说明沈芝芝遇害前,已经将玉佩去向告诉了裴于亮……”
她话没说完,脖颈处却开始嘶嘶往外冒着凉意。
脑中忽然越过的那个可能性让她不寒而栗,甚至深深恐惧。
曲一弦感觉心被一只手狠狠扯了一下,揪得生疼。
她没作声,目光透过挡风玻璃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唯有额头和鼻尖,冷汗津津。
照她这么推理,裴于亮一定得知了玉佩在她手里,那他会做什么?
时间线发生在三天前,很有可能,从三天前裴于亮就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那群盗墓贼就是他唆使的。
只有那天,江允不在她的眼皮底下,而是和袁野一并留在了大柴旦。
可是中间到底有哪些她不知道的环节,竟然会让江允心甘情愿地跟着裴于亮离开,消失在鸣沙山里。
如果裴于亮是想以带走江允作为威胁,逼她交出勾云玉佩。那江允呢?
她单纯出于要替江沅报复她的心态,就这么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跟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男人离开?
江允讨厌归讨厌。
可曲一弦不信,她能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
但当务之急,也不是她信不信江允有没有脑子的问题,而是落在裴于亮手里的江允,她的生命安全。
这一点,至关重要。
傅寻和她想的一样,但他比曲一弦淡定许多“江允是有计划的失踪,你回想整段旅程。要不是她露出了破绽,甚至在鸣沙山直接失踪导致身份提前被揭开,是不是直到她离开西北环线,你也猜不透她的身份和目的。”
“你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先入为主,把她这趟旅程定位成复仇,我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傅寻握住曲一弦的下巴,转过她的脸来,和她对视“但你仔细想想,除了鸣沙山失踪以外,她做过哪些危及你的事情?”
没有。
江允除了撒谎,隐瞒,在失踪之前从没做出任何损害她实际利益的事情。
傅寻这番话如醍醐灌顶,曲一弦胶着拧巴的思绪瞬间被解开了,她有些茫然,不敢确信“你说江允未必抱着为了江沅报复我的心态跟裴于亮离开的?”
“你不是也这么以为吗?”傅寻松手,说出口的话不疾不徐“江沅是你的心结,谁一碰它你就方寸大乱。”
他看得清晰,也揭穿得毫不留情“有些话,我原本想等这些事有了了断后再说的。”
他俯身,从后座他的冲锋衣内衬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她眼前“看看,眼熟吗?”
照片上,是一辆沾满了泥灰的巡洋舰。镜头聚焦在车尾部,那里有一个已经脱落了大半的图标——星辉。
曲一弦记得很清楚。
那是进可可西里的前一晚,在格尔木整休当晚,她从彭深那拿的车队团徽。
贴团徽的地方是江沅挑好,两人一起沾上去的。
而这辆随着江沅的失踪一起消失不见的巡洋舰,此刻就出现在照片里,被傅寻递到了她眼前。
☆、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
那一瞬间, 她像是感受到了在太空暴露时才能体验到的血液沸腾。关在心底的野兽握着栅栏拼命嘶吼, 试图冲出牢笼。
她的眼神微定, 凝神数秒后, 翳了翳唇角,想要说些什么。
启唇时, 声音像是被风沙吞没了,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抿唇,心口像是彻底撕开了一个洞,那些被粉饰太平的窟窿一下被巨石砸开, 疯狂地往外灌风。
她稳了稳手, 伸手接过傅寻手里的这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昏暗, 唯有巡洋舰的车尾打了灯光, 那块已经脱落得近乎没有本来面貌的团徽在灯光下折射出莹莹彩光。
就是那抹光,像潮涌般,一光一缕闯进她的回忆里把她刺痛得面无全非。
曲一弦深呼吸了一口气, 强自压下狂澜不止的内心。
这种强自镇定的事她做过无数次,早已熟能生巧。
她抬眼,目光镇定,语气平静“照片哪来的?”
“我是户外越野爱好者。”傅寻垂眸看她,目光里带了几分观察, 探究着她的情绪“无氧攀登喜马拉雅时, 结识了一位驴友。这张照片是他今年徒步可可西里时, 无意拍到的。”
曲一弦不语。
她的目光似复刻般,在照片背景和那辆废弃的巡洋舰上徘徊许久。
“这是在室内?”曲一弦问。
她的声音犹有些沙哑, 眼神却清亮,眨也不眨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