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谭墨夫妇要求,大年三十谭璇一家仍要到老宅和长房一起用团圆饭,虽然不和情理不过谭璇颇为理解他们的想法,反正今后能在一起过年的次数估计两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阿爹,炮仗……响……”紧紧搂着谭璇脖子的棉棉呀呀地说道。
“对, 炮仗, 不过那不是咱们棉棉玩的, 待你大一些上元节阿爹带你看烟花好不好?烟花好看极了……”
院外隆隆爆竹声响预示新的一年即将来到,谭璇抱着女儿心海出奇平静。
……
在平江各大书院外出读书的谭氏子弟年节回来听说谭璇在族学教书, 不少人开了年直接向书院教俞告假。
若论经义杂文或许谭璇比不过书院夫子, 但是在策文方面朝廷官员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来向谭璇请教最勤的是被众人多次称赞的谭果,院试红榜第四明年下场考乡试, 经过考察谭璇觉得他这个旁支侄子算得上可造之材,资质同谭杭相差无几,好好培养说不定比谭杭成绩还要突出。
因此在教授的过程中对其疑惑之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另外讲解过程中让十六也在旁听着,学问上在许多地方都是相通的,即便一些东西现今用不到将来也会有。
上元节,平江府家有考县试府试的人家像往年一往纷纷赶到文庙进香许愿。
早在几日前谭璇已停了族学学生的功课,让大家查缺补漏,同所有的夫子一样自认为将该交代的都已嘱咐完毕,考的怎么样就看各人的发挥如何了。
不知有多少年未游赏平江上元节烟花飞满天的夜景了,谭璇有心想带女儿出去看景,可明锦以孩子尚小经不住夜风为由没同意,只好作罢。
夫妻俩领着孩子天性完全放开的儿子随处即兴逛了好大一会方回府。
……
“阿裕?!”
谭璇清明去祖坟给谭氏列祖列宗烧纸回来途中忽然发现迎面而来之人与远在闽府的傅裕十分相似,惊喜中带有不确定地试探性地喊了声。
记得去年平王被册立为储君时朝廷曾大赦天下,按照当时他为好友铺的路被免去苦役身份非常有可能的。
“子瑾?你怎么在这?是途径此地还是特意告假回相?太好了还能在平江碰见你!”傅裕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可时隔这么多年以前有来往的朋友现在理应不会记得他了吧,甩甩头自嘲而笑。
但当他再抬头时,发现原来没有出现错觉,前面几步远的位置可不就是刚分别三年的知交挚友嘛,顿时惊喜的语无伦次,趔趄地向谭璇走去。
“真的是你,阿裕!何时回平江的?伯父伯母的灰骨可曾安葬妥当?”
谭璇同样为乡路遇故知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老朋友终于能摆脱苦役身份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之路了,怎会不为其感到欣喜。
“嗯,我年前冬月回的老家,趁清明将他们的灰骨顺利葬进祖坟,你呢,子瑾?”傅裕一个七尺大汉子为意外重逢红了眼眶,声音哽咽道。
也许此次重逢的意义对他格外不同吧,说新生也不为过。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走,去我家!咱们慢慢谈。”谭璇步上前拍拍情绪过于激动的傅裕欢喜说。
因春光大好,从祖坟回来的路上直接步行赏春,现在有好朋友在,便直接向辍在后面的车夫招招手俩人乘车向平江巷而去。
车中傅裕得知好友竟是为祖父守制在家,一时不胜唏嘘感慨人生无常,前半生经历过大风大雨时至今日心胸不比往日狭隘了。
谭璇自然想从傅裕口中打听清河县近年的情况,相比对江城的感情,清河县要深的多,尤其挂念离开时尚未完工的滩田还有九莲山下的兰草生态远。
对其迫不及待的问询,傅裕咧嘴笑了笑,就猜对方会问那些问题。接下来便将谭璇走后清河乃至清河郡城发生的变化一一告诉于他。
建塘围田工程已经完成,正如谭璇当初意料到的,有些近海之地盐碱化相当严重,里正直接在上面种起桑树让周边百姓养起蚕来,经济收入很是不错。
经大家一致决定那些栽上林木的土地今后就不再换回稻田,一则可以减缓海风对百姓房屋的破坏之力,另一方面能改善附近盐碱化而且挣的银子丝毫不比种稻少。
兰花花魁大赛在谭璇做主第一次举行后,接下来一年比一年热闹,如今周边府郡宦官大户也都会来瑾园购置稀罕的兰草,尤其是谭璇曾叮嘱过张老爹瑾园中的兰草孤株盖不外售,只允许观赏,不少兰草酷爱之人不远万里跑到清河来赏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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