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熟悉的气息包围着鼻腔,那种直觉般的笃定让连星立即安下心来。
随即,又开始忐忑。
“哥?”
对方放开手。
连星回头看到苏木白鲜少笑意的脸,心里更是凄凄然——完了撞上了,谎言被拆穿了,看来这次惊喜又要变成惊吓了。
苏木白一言不发将她拽到隐蔽角落处,看她背靠着墙壁一脸东窗事发的无措模样,气也消了一半:“你不是还在江城家里吗?”
他收工和人来吃饭,快到会所时还收到她的微信,没想到这么一会功夫,就在这里撞见了她。
小拖油瓶般带了那么多年,对她的一切都熟悉得不容置疑,那小背影,他一眼就认出是她,更何况她还穿了他买的大衣。
看来已经是回过家了。
那为什么又出现在这?为什么还要骗他?
苏木白紧走几步,当机立断抓住她,待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那受到惊吓强装镇定的小眼神让他又不可控制的心软。
从小就是这样,最受不了她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即使她捅了再大的篓子,也生不起气来。
连星又紧张地抠墙壁:“我,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歉意失落都写在眼睛里了,她望着他:“我昨天晚上到的,本打算去你公寓等你给你个惊喜,被林导演叫出来见新剧制片了,聊完又被拉来吃饭……”
她越说声音越小,“对不起啊哥,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苏木白垂眸看她低垂的头顶,伸手将她往自己面前拉一步,“墙壁凉。”
也不知道是灯光太亮还是他眼睛花了,总觉得她眼睛亮晶晶的,含着水,尤其是看着自己的时候,说不出的温柔缱倦。
他伸手拨一下她额前的头发,手指不受控地就向下,在她脸上轻蹭两下。
连星微仰着头看着面前穿着米白色大衣的男人宽阔的胸膛,流畅的下颌线以及高挺的鼻子上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脸,只觉得腿肚子都抽抽。
更要命的是,这个人一只手捧着自己的侧脸,小拇指托在下巴下,慢慢将自己的脸抬起来……
她又羞又急,伸手推他,“被人看到。”
却见他轻抿着嘴唇,下了论断:“不止三斤。”
嗯?
连星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电话里每逢个佳节胖三斤的感叹,简直恼羞成怒。不带这样随意撩人的好不好……
他看够了,摸够了,也逗够了,终于意识到这里是公众场合,收了手□□大衣口袋里,问她:“哪个包间?”
连星报了包间名,他二话不说牵了她袖口就走,连星两只手拽住他胳膊,两腿使劲蹬地,整个身子向后沉,挣扎着不肯走。
苏木白回头解释:“我去和导演打个招呼。”
连星可怜巴巴忽闪着眼睛:“哥,尿……尿急……”
他僵了一瞬,哭笑不得,“去吧,我在这等你。”
想到全民偶像正玉树临风地站在外面等自己上厕所,连星只用了平时二分之一的时间就跑了出来,生怕他被狗仔拍到,传出什么不当言论。
出来的时候手还是湿的,苏木白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拽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慢擦干。
这手指头,小时候就这么细,这么小,放在他的手心里小小的一个,过了这么多年,感觉还是没长大。
微笑是什么时候浮上脸颊的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再抬头看她时,她那双眼睛又欲说还休地避开了。
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莫名地就想起中学时看到的徐志摩的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当时明明觉得酸。
苏木白放开她的手,哑着嗓子说:“过来。”
“怎么了?”
连星听话地凑近一步,看着面前的男人低头认真盯着自己的脑后,然后慢慢拨开盖在脖子上的长发。
“有什么东西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个吻轻轻落在她颈后,微凉,刺激地她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苏木白抬头,余光扫过她,正经其事地嗯了一声,“现在没了。”
连星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再不看他,快走几步把他甩在身后。
吓到了?苏木白看着前面那大步疾奔,几乎要小跑起来的身影,摇摇头,笑着大步追上去。
……
直到苏木白和导演打完招呼叙完旧,又跟着他到他那边包厢的时候,连星的脸还是红红的。
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开的太足,从心里往外冒着燥热。
一进包房,就被唐茵追问,是不是林导演逼着她喝酒了。被她这么一问,她想起脖颈上那清凉柔和的一吻,心里更是一阵悸动,只觉得脸上更烧。
而身旁的罪魁祸首已经面不改色地开始给自己夹菜了。
十点半,结束饭局,苏木白推掉后面的邀请,开车带连星回家。
没有于小野护送,又是在a市这样一个狗仔遍地的城市,连星怕得简直不敢上车。看苏木白带了帽子口罩后,才悄悄爬到后座。
“不坐前面吗?”苏木白扭头问她。
她戴正他送的“小草莓”帽子,直摆手,“算了,怕被拍。”
他身后每天跟着那么多双眼睛,不止有狗仔,还有粉丝,她不敢掉以轻心,让他落人话柄。
从前做他妹妹都做的提心吊胆,如今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