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刀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多钟,霞光晚照于脸上,出奇的痒。摸了摸脸,那层猪皮面具果然被扒掉了。
这里是……医院?
亮白色的天花板看得他脑袋疼,一个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另一个可能是心理在作祟。
但凡到医院去,大概除了生孩子,就没别的好事了。这个情况对近段日子的马三刀尤为适用,最近几周待在医院的时间,比记忆中加在一起的都多,而且总是很受伤。
也不知道这一次,睡过去了多久,又要在医院里呆上多久。
除了心里不舒服,马三刀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饿。不同于以往那种血糖浓度降低引起的饥饿感,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好像刚刚从冬眠中苏醒一样,向他索求食物。
如果用痛到骨子里来形容痛到极致的话,那马三刀现在差不多是饿到骨头里去了。
他伸出手去,找到护士铃摁下,很快来了人。但来的人不是护士,是雷声。
一进来,这条蒙古大汉就惊呼道:“马哥,你很猛啊,九层楼都摔不死你。”
马三刀一听,心里那个气啊,合着摔死我才是应该的是吧?按他的脾气,这会儿应该炸毛了,但他仅仅猛吸了一口气,冷风灌进肺里,整个胸口就好像全碎了一样,痛到冷汗都冒出来了。
雷声快步上来摁住他,忙道:“马哥,别激动、别激动!你浑身断了二十三根骨头,伤还没好,千万别乱动。”
马三刀的记忆停留在自己抱着罗奎尔撞破窗户玻璃的那一刻,他不晓得自己是从几楼摔下去的,印象中只记得挺高的。现在听雷声一说,浑身二十三处骨折,能活着真是命大。
“我睡多久了?”
“今儿是第三天。”
骨折的地方大部分在肋骨上,马三刀搞清楚了自己的状况,伤不是一般的重,扭个身子浑身都火辣辣的。
但再痛也掩不住对食物的饥渴,他一脸笑呵呵地跟雷声说:“雷哥,你看兄弟我饿了,你给整点吃的呗。”
“这个好说,你想吃啥?”
马三刀一张口就是十斤牛肉,两斤白酒,还要求配俩以上的下酒菜。
江北市没有草原,不出牛,十斤熟牛肉少不得四百块。雷声捏了捏裤兜,这他娘的出门执行任务,身上钱没带够,只得道:“酒可以再多点,不过牛肉太多了吧,咱俩恐怕吃不完啊。”
马三刀尴尬地看着他,道:“雷哥,这是我一个人的量。你要是饿了,我们再加点。”
雷声并不奇怪马三刀吃得多,一般力气大的人饭量都大,他一顿也能吃下五斤牛肉,只是这样的话,囊中羞涩就没法藏了。他把手放进兜里,无可奈何道:“马哥,可咱没那么钱啊。我就给你买点牛肉回来,成吧?”
马三刀看着雷声从兜里掏出来放皱了的三百块钱,心下也是无语了。不过没钱没关系,只要没说像之前在中心医院那样被禁食就成了。
“我换下来的衣服呢?里面有点现金,应该够了。”
雷声最近几天一直在医院待着,他记得马三刀那一身完全被血染红的行头,被刘组长给拿走了。
“那手机呢?”
“马哥,九楼啊,诺基亚也摔成渣渣了。”
雷声身上只有内部的联络器,最后只得让他去借了个手机回来,然后登上马三刀的qq,找到董小筱q了个电话。董大小姐的夜生活还没开始,这会儿应该是有空接他电话的。
“哎呦,三哥,你才舍得找我啊,我还以为你想赖账呢。”罗强前天被放出来,公司里都猜测着是马三刀在背后使了力气。爱八卦的董小筱最近打了马三刀好几个电话,没人接,也不回,可把她给气着了。
“筱筱啊,你三哥苦着呢,icu重症监护室昏睡了三天,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董小筱一听,怎么都感觉像是在逗她玩的。马三刀不是才从医院出来,怎么一回头又住进去了?擦枪走火的频率也没这个高。
“你现在在哪家医院呢?”
“第二人民医院,1号隔离病房。”马三刀从雷声嘴里得知住的哪家医院,继续说道:“来看我的时候,记得给我订一桌大餐,别忘了白酒。”
挂了电话,马三刀才来得及问雷声这里外人能不能进来。毕竟他在不久前才被外国特工混进医院搞了一次袭击,刘晓苏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待会儿要是人来了却被挡在门外,以董大小姐的脾气能念叨他三个月。
“熟人就好办,你跟我说说她长什么样,我出去接人。”
董小筱的辨识度即便放到春运的人流里也是非常的高,从宝马m6上下来的欧美风大美妞,极品丝看一眼能撸三管。
雷声不是丝,但当兵三年半,见了母猪叫貂蝉。他以前的部队上都没有跟女生交流的机会,结婚基本靠相亲,这下突然见了大美女,舌头都打直了,“董、董小筱是吧?我、我叫雷声,马三刀让我来的。”
“他真受伤了?”
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董大小姐不信。董小筱得知老情人身上二十三处骨折,心疼得不得了,接着又听说他是在青年路的爵士酒吧楼上摔下来的,慢慢想起什么。
“几天前青年路爵士酒吧上面也有人跳楼,你不会就是为爱殉情的那个吧?”
董小筱拿起手机,找到几天前的新闻,给马三刀看。
新闻的标题那是相当地博人眼球,里面讲述了一段跨越种族与国籍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