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再没听到过陈珅的消息,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在电视上看到才知道他已经转行做了演员。
彼时的赖彦容还辗转在各个片场打杂,每天忙的连上厕所都要找机会的日子,让她再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缅怀那段见不得人的爱恋。
“我说你当初就是傻,追了几年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虽然隔着电话但是赖彦容依然可以想象得出莫黎此刻捶胸顿足的样子。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她抠着枕头上的线头呆呆的应着。
“要不你过来吧,我给你在这边找个事做,省得成天受那些导演明星的闲气。”
“我今天在新的片场看见他了”
“什么……”陡然飙高的音量振聋发聩
“赖彦容,你是不是疯了,你还真打算把自己吊死在他一颗树上是不是。”
“莫黎,我知道和他不会有结果,可是我……”
她含糊半天也说不出心里的想法,不是无法表达而是不懂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好了,好了,打住,反正你从小都是闷骚又倔强,我就等着你那天撞得头破血流的来找我哭。”
…………
挂断电话后,她又核对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内容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事情了。白天初见陈珅的情形像被控制了一般在脑子里不断的重复播放——那时她被导演叫出去买水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他走进片场。
与在大学时相比他显然成熟了不少,举手投足间依然还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只是笑起来的时候不复当初的青涩阳光,平白添了许多的放荡不羁。赖彦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酪着大饼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早上起床的时候镜子里只有一只红眼僵尸。
早班车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车内昏暗的灯光衬得人一水儿的蔫头耷脑萎靡不振。保温杯里的速溶咖啡很快就见了底,可依然还是无法阻挡不断袭来的睡意,她拍拍脸颊坐好强迫自己看着车窗外的事物提神。公车上睡过头坐到终点站的时候不是没有,只是那次因为迟到被开除过后她再也不敢拿自己饭碗来开玩笑。赖彦容喜欢开早工因为那样片场会管一顿早饭一直忙到晚上回家不用为吃饭花一分钱。她住的太远每次上班都要横穿大半个城市,出外景的时候更不用说。一连几天通宵住在片场更是常有的事,郊区的地下室除了能睡觉唯一的用处就是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忽略掉透气用的一个小窗屋子里连个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挂在厕所里阴干的衣服总是会有一股淡淡的潮味儿。不是没有想过要换个好点的房子,只是那点微博的工资和房价实在不成正比。熬一熬吧,或许等熬到人老珠黄的那天都不会有人来找自己当导演。像她这种无家世,无背景,无名气的三无产品要想在这一行畅销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就像这世界上永远只有一个玛丽莲梦露,不是每个导演系毕业的学生最后都可以成为詹姆斯.卡梅隆。
到达片场的时候有些吃过早饭的已经开始在副导的指挥下摆放道具核对机位……
“赖彦容,快点去和他们几个把那个集装箱吊起来”
“副导,我马上就去”早饭是不能吃了,她只好把泡沫盒子里剩下几个没人吃的馒头包子全部一股脑儿的塞进随身的大布袋里。
忙到日上三竿的时候终于准备就绪可以开拍,导演开始喊清场这时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袋子里的馒头包子冷得一丁点儿热气都没了,大包子有油馅儿拿回去蒸一蒸还可以吃,剩下的一个馒头和着矿泉水吃了也可以撑到中午放饭了。五脏庙已经饿得没有知觉,馒头嚼在嘴里就像木渣。
“你们快去叫医护人员过来。”
场地里突然咋乎起来,接着便看见几个人搀扶着陈珅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他受伤了吗?赖彦容放下手中的东西跟在一群人后面想去看看。
门口站了几个人,分别是导演,节目总监,还有随行的经纪人和助理。
医护人员提着箱子来得很快,检查过后说只是轻微扭伤冰敷一下就可以了。因为隔得不远所以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过分苍白的脸色,如果只是轻微扭伤的话脸色是不会这么难看的。
“陳珅,医生说没什么事,你休息一会儿我们等下接着把节目录完你看行不行。”
节目总监黄起盛在陈珅旁边打着商量,作为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新人他有什么资格说不。陈珅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点头应道,
“好。”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先过去了”
“总监等一下。”
赖彦容越人群走到黄起盛跟前,黄起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是?”
“我叫赖彦容,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你找我,有事?”
“陈珅的脚不是扭伤,如果等一下再继续录制的话会出事的。”
当着本人的面黄起盛不能发火反,而还装作十分在意的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不是扭伤的?”
陈珅注视的眼光从赖彦容开始说话起就一直没离开过,她不敢去看他只对着黄起盛说道:
“我家是开中药店的,平时也帮人看看跌打扭伤什么的,他的状况我觉得应该马上送去医院。”
“可是医生刚才已经说了没什么事。”黄起盛话语平常但是一双眼睛已经带了浓浓的警告。
“那些人都是没有执照的志愿者,他们的话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