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黑沉沉的眼底尽是阴霾。
片刻,凤宿闭了闭眼,转过身离开。
走了两步,凤宿意识到不对,回过头,少年薛朗还立在原地,双手握拳,手上青筋暴起,赤红着眼的样子像极了发怒的野兽。
“薛郎君?”凤宿低声唤他,“走了。”
被声音警醒,少年薛朗转过头看他,声音夹杂着隐忍的怒火,“他们那样说你!他们那样说你!”
凤宿却勾起唇笑了。
少年薛朗满脸愕然。
凤宿眉眼温和,轻轻的重复原来的话,“走了。”
凤延警觉道:“谁?”
凤宿:“”
薛朗:“”
常保:“”
下一刻,凤延从树丛后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他的伴读宋临川。
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撞破这种事情,理应是说坏话的尴尬,凤延却不按寻常路数,眼皮稍稍一掀,拉长了音调嚣张道:“呦,三弟,巧啊。”
是挺巧的。
宋临川可没这么大胆子掺和俩皇子的恩怨,缩在凤延身后,力争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浑身上下写满了尴尬。
少年薛朗愤怒的瞪着凤延,侧身挪了一步将凤宿挡在身后。
凤延诧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薛朗,让开。”凤宿道。
握紧的拳头发出指节摩擦的清脆声响,少年薛朗愤愤的瞪了凤延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了凤宿身后,但是依然满眼警惕,眼也不眨的盯着凤延。
凤延轻描淡写的瞥一眼薛朗,得意的挑挑眉,像只胜利的公鸡,高傲的冷哼了一声越过凤宿便走。宋临川低着头,跟在凤延屁股后面,灰溜溜的走了。
少年薛朗浑身颤抖。
凤宿莫名其妙,“薛郎君,还不走吗?”
直到凤宿转过头,才发现少年薛朗抿紧了唇,眼眶处泛起了愤怒的红色,满脸怒容。
凤宿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被嘲讽的明明是自己,薛朗气个什么劲?
对于这个新伴读,凤宿实在是搞不懂对方在想什么,本就懒得搭理,对方还要一直不停歇的找存在感。
莫名其妙。
凤宿本就因为凤延的话有些心烦意乱,此时也懒得再和薛朗客套,转过身子抬脚便走——
少年薛朗在原地呆了一会,急匆匆的跟上,垂头丧气的。
过了一会,凤宿只听见身后的人低低的,低低的说:“我c草民不想让别人欺负殿下。”
饶是一脸眼观鼻鼻观心的常保,也回头惊讶的看了少年薛朗一眼。
凤宿:“”
凤宿有些诧异,他不懂薛朗的逻辑,心中有些疑惑,“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然而这句话还是从舌尖上压了回去。
面上还是一副温柔的样子,装作没听见般,脚步顿也不顿的往前走着。
行至安乐殿,直到进了屋才感觉到一阵暖意,京城的寒风着实太烈了些。
解下狐裘,凤宿才发现,新伴读还在殿堂外站着。
真是木头似的。
常保走过去,对少年薛朗道:“薛公子送到这里便可,公子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
凤宿端起宫女备好的姜汤,余光瞥见少年薛朗仍是一脸呆相,两人离得并不远,是以能清晰的听见对方的声音。
少年薛朗道:“我要伺候殿下。”
常保耐心道:“有奴婢等人便可。”
“可我是殿下的伴读,也不能吗?”
“不需要。”
还有上赶着来伺候人的。
凤宿心下好笑,吁了口气,温热的姜汤入口便驱散了浑身寒气,整个人舒服多了,于是放下碗,道:“请薛公子进来吧,天寒地冻的,喝碗姜茶再走。”
姜茶是用晒干的秋枣去核剪碎后,与姜丝一并煮了,佐以芽糖等物,熬制成茶汤,可驱寒健脾,闻之鲜香,尝之辛甜,乃是民间常用的驱寒茶汤。
少年薛朗捧起碗来尝了一口,瞬时变了脸。
瞥一眼凤宿,见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连忙捏着鼻子一口气把一碗灌了下去,登时满口腔都是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枣子的香甜并生姜的辛辣,火辣辣的直往胃里钻。
少年薛朗:“”
没有外人的时候,凤宿好像不大爱说话,拿了本书就蜷在塌上看起了书,谁也不理。整个安乐殿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迟钝如少年薛朗,这时候也明白自己这是不受待见了。
贵妃寝殿。
荣贵妃斜倚在绣塌上,一手支着头,眼皮半阖一副慵懒相,她虽然年过三十但依然美艳,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带了一丝慵懒的气息。
“挺大的人了,整天与那三殿下计较什么。”荣贵妃眼皮稍稍一掀,母子两人是如出一辙的丹凤眼,狭长而又上挑,微微的睨了眼凤延。
“恐怕父皇眼